之后的时间里,时冬藏一直有意无意避开贺玉章,甚至还专门跑了一趟酥杏坊。“我的少主大人,你没有开玩笑吧!”
酥儿满脸震惊看着一本正经的时冬藏,非常怀疑自己是不是起猛了,所以才出现了幻听。她风流多情的少主大人,来了她们酥杏坊,不找温柔可人的姐姐,清纯可爱的妹妹,竟然想要找小倌!酥儿又上下打量了时冬藏一眼,少主年纪也不小了,别的女子这个年纪,都已经当娘了。这种年纪,有钱又有势,想要找个男人尝尝滋味,好像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情出现在少主身上,总让她觉得哪哪都不对劲。“让你去找,你尽管去找来就是!”
时冬藏板着脸,难得拿出了几分少主的威仪。酥儿一听,却是拿着手帕抹起眼泪来,“少主大人,你这是不要咱们酥杏坊的姐妹了吗?就一定非得要男子?性别能不能别卡那么死?”
时冬藏无奈翻了个白眼,“你这说的是什么跟什么!我不是真的想做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想要确定一下,记得找几个清白好看的。”
“竟然还要清白好看的。”
酥儿继续抹泪,只是说到这个时候,酥儿停顿了一下,眼神瞄了时冬藏一眼。“少主大人,若说天下男子最清白好看的,你身边不就有一个吗?何必舍近求远?”
酥儿说着,还朝时冬藏眨了眨桃花眼。时冬藏自然知道酥儿说的人是谁,只是她的脸色更加黑沉了几分,“酥儿若是不愿意帮我去找,那我自己去就是了。”
“别别别!”
酥儿连忙伸手拦住时冬藏,一跺脚,忿忿开口道,“我去找还不行嘛!这种小事,哪能劳烦少主大人亲自去做?”
她也不知道少主大人为什么要找小倌,但她还是得亲自安排,找到人之后,得先敲打敲打,免得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冒犯到了少主。另外,这么大的事情,肯定得……“酥儿,这件事绝对不能外传,记住了吗?”
酥儿正准备悄悄去通风报信一番,就好像被身边的时冬藏洞穿了她内心的想法。酥儿干笑着点头应下,玉章弟弟,可不是酥儿姐姐不帮你,实在是少主大人下了令,她也没办反违抗。酥儿离开之后,时冬藏就坐在包厢一边品茶一边等待。别看她表面上风轻云淡,安然自若,实际上她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了。哪怕是上辈子她有着纨绔之名,也没有找过小倌,这还是头一遭。一连喝了好几杯水,都没能压下嗓子里的干哑。酥儿的速度很快,不到半个时辰,三个长相各异的男子在酥儿的带领下就来到了时冬藏的包厢。“小姐,这三个都是刚进象姑馆的,还没有接过客。”
酥儿将带来的男子一一介绍给时冬藏,也没有暴露时冬藏的身份。时冬藏的视线从那三个男子身上扫过,不自觉蹙了蹙眉。这三个男子的长相确实不错,在她见过的男子中,也算得上是中上之姿,但是他们身上更多的是阴柔之美,倒是没有多少男子气概的感觉了。这让时冬藏忍不住想到了宫里的太监……“小姐,需不需要我留下来?”
酥儿瞪了那三个男子一眼,又小声问了一句。虽然少主武功高强,可是把少主跟这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倌留在同一间屋子里,酥儿就忍不住担心。“不用,你去忙你的就好了。”
时冬藏挥手示意酥儿下去。酥儿没办法,只好磨磨蹭蹭离开了时冬藏包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小声交代那三个小倌,“你们三个好好伺候小姐,谁要是敢动手动脚的,小心着点!”
三个小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乖乖领命。既然都来找他们当小倌的了,还不能动手动脚了?不过给钱的是金主,他们尽管听从吩咐就行了。等酥儿关上房门之后,时冬藏就让那三个小倌坐在了自己身边,让他们依次给自己倒酒。可是那三个小倌才坐下来,时冬藏就皱起了眉头,三个大男人身上的脂粉气,比酥儿身上的脂粉气还重,这就有点不太好了。只是想到自己的目的,时冬藏还是没有让他们三个离开,等他们倒完了酒,时冬藏就让他们说些有趣的事,或者是表演才艺。倒也不会显得无聊。那三个男子原本被带过来的时候,都是心中惶惶然,生怕金主让他们伺候的是个老态龙钟,还有奇奇怪怪嗜好的老大爷。结果在包厢里等着他们的,竟然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这让他们瞬间从抗拒变成了欣然接受。只要他们伺候好了这个姑娘,说不定他们就能离开象姑馆。毕竟,伺候一个姑娘家,总比伺候一群大老爷们要好多了。时冬藏看着几个小倌的表演,看到有趣的地方,也会心生欢喜,从不吝啬自己的掌声。可也仅仅只是停留在欣赏的阶段,若是有人离她太近,她不但不会觉得紧张,口干舌燥,反倒是会觉得有点厌烦。她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在军营中和其他将士相处的场景,他们知道自己是女子,也不会跟她靠得很近,就算有时候必须得靠近,她也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难不成,她真的对自己的弟弟有了什么不好的想法?时冬藏板着脸,不愿意承认,毕竟她从始至终都是将贺玉章当成自己的亲弟弟的。三个男子各自有各自的拿手好戏,有人抚琴,有人作画,有人舞剑,全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只是他们很快就发现,那姑娘原本还能给他们鼓鼓掌,到后面脸色却越来越黑。三人心中忐忑,生怕是自己不小心得罪了这姑娘。抚琴和作画的两个男子便朝着舞剑的男子使眼色,他们三人中,舞剑的男子容貌更加出彩,便想着让他前去试探试探。这次是他们的机会,若是能讨好眼前的姑娘,说不定他们就不用留在象姑馆了。所以哪怕酥儿提前交代过他们,没有时冬藏的允许,不许他们动手动脚,可为了自己前程,他们还是选择了冒险。舞剑的男子咬了咬牙,一边舞动手中无刃的长剑,一边朝着时冬藏的方向靠近,等接近时冬藏的时候,故作崴了脚,就往时冬藏怀里倒去。时冬藏早就看穿了他的伎俩,却没有躲开,也想看看自己在面对这人的突然袭击时会有什么反应。时冬藏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受能力,当男子倒在她怀里的时候,她心中一阵厌恶,下意识伸手就想要去推开怀里的男子。只是她还没将人推开,包间的房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