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么痛快。没想到樊乐缇还要找茬。“这位女士，您不觉得您很不尊重人吗。”

什么？沈沫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还委屈上了。樊乐缇见沈沫不付款，料定卡是假的，她神色一转，哭得梨花带雨，“世界上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大家都是人，您凭什么肆意挥霍我的时间。是，您的卡看上去是很贵，可我也不欠您的啊。”

沈沫无语...因为樊乐缇的大嗓门，店里渐渐围满了人，他们拿着手机指指点点。店长软也赶过来了，软硬兼施要樊乐缇道歉。樊乐缇不听，一把鼻涕，一把泪，“刚开始我没有招呼您，没有立即帮您拿衣服，是我的不对，可您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啊，店里不止您一位客户，照顾不周的地方是有，可我及时让小应接待您了，您为什么还不满意，对我处处刁难。”

What?沈沫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是她见过第三个厚颜无耻的人，第一个是尹限，第二个是纪雪珊，第三个就是她。沈沫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怎么从前没发现这樊乐缇这么胡搅蛮缠。樊乐缇煽人泪下的表演成功激起了在场围观群众的保护欲。沈沫感受到背后有人在议论她。“看她长得挺清秀的，怎么这么恶毒。”

“知人知面不知心嘛，有钱人就不把穷人当人看呗。”

“她看样子也不像能买得起这里衣服的人啊。”

“谁知道呢，可能就是没钱装阔，露馅了又为难人导购，这导购可真惨。”

“别乱说，未知全貌不予评价，说不定是这导购有问题。”

“切，还真是受害者有罪论，她都哭得快喘不上气了你还冤枉她。视频我已经拍下来了，发到短视频网站讨论度肯定高。”

沈沫缓缓转头，看向正怼着她脸拍的红帽少年，眼底透着冷漠。“删了。”

少年看着屏幕上放大的脸一愣，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近距离拍，脸上仍没有一点瑕疵的女人。“删了。”

沈沫把话重复了一遍。少年缓过神，紧紧抱着手机不撒手，“我不删，这是我的手机，凭什么你叫我删我就删。”

“不删？”

沈沫冷笑，“可以，把名字、地址留下，等着收律师函。”

少年见她这么说，暗道不好，识趣地收起手机。沈沫扫过在场的众人，眉眼一挑，“看热闹，没关系。但是别侵犯我肖像权，否则，看到一个告一个。”

那几个拿着手机拍得起劲的，讪讪关掉了摄像头。开玩笑，她以前好歹是集团总裁，牛鬼蛇神见得多了，对付这几个，绰绰有余。她转身对上樊乐缇梨花带雨的脸，“万物是无贵贱之分，但人心有高低。哼，樊小姐，你可真是拜高踩低，颠倒黑白的好手。”

“说我浪费你的时间？难道让你拿衣服就是浪费时间？那你真是入错了行，服务行业配不上樊导购的时间。”

沈沫眼神一冷，“我进来看中这件衣服想让你帮我拿，你明明没事干却让小应接待。你以貌取人，看见我穿的不贵就以为我没钱，不想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该说勤勤恳恳，忙前忙后的小应是傻子，怎么，你不情愿接待的客户，小应热情对待，她就成傻子了？“你这样做要教坏多少职场新人，她们满腔热枕的投入工作，就因为有你这样的前辈“教诲”不敢展开拳脚，逐渐同化，养成拜高踩低的性子。”

众人这才明白，感情是这店员自己看不起人在先，才引来顾客的故意刁难。原来帮沈沫说话的吃瓜群众开口，“还真是那个导购先挑事的，我就说嘛，她长的那么漂亮怎么可能那么坏。”

她指的是沈沫。又有人说，“怎么一点职业修养都没有啊，狗眼看人低。”

“好家伙，我终于见识到“茶”字怎么写了”樊乐缇脸色惨白，她以为沈沫充其量是个虚荣假富豪，没想到敢直接和她硬碰硬，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的，见众人都在低头议论自己，她矢口否认，“我....我没有。”

“你有没有，监控一查就知道了。让大家看看你拿鼻孔看人的样子，你…敢吗？”

沈沫觉得好笑，这么简单一件事，她偏要整那么多幺蛾子。樊乐缇狠狠瞪了眼沈沫，心虚地低下头。店长急忙出来打圆场，“不好意思，我们店有规定，监控不能随意调取。”

她顿了顿，“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员工的问题，要不这样吧，裙子我们以内购价格给您，您看行么？”

一般高奢店都没有打折的说法，以内购价格出已经非常有诚意了。沈沫见众人风向转变，也不无意纠缠。甩甩手表示不用。她又不缺那点钱，她是缺好多钱。“我不买衣服，让她道歉就好。”

店长拍了下樊乐缇后背，示意她道歉。樊乐缇抽泣着，说话含糊不清，“对不起…”“呵，樊导购的声音也就比蚊子大点。”

樊乐缇缇提高音量，“对不起！”

沈沫看着眼前弯腰90度的人，不屑一笑，“还有小应，你也得给她道歉。”

小应吓得连连摆手，沈沫让她受着。樊乐缇走到小应面前，不情不愿地鞠躬，说了声“对不起。”

沈沫拍拍手，这个结果她很满意。人哪，总喜欢把路走窄了。沈沫觉得樊乐缇才是那个傻子，眼高手低还玻璃心。既然知道她有黑卡，不管真假都不该上赶着找事，但凡忍耐些，沈沫还能高看她一眼，说不定以后还能发展为长期客户，可她偏偏没忍下来，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高级销售的。许安夏挤开人群，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其实许安夏就在对面拐角的店里，本来是拿包去修的，谁想到一去就出不来了，把瞧得上眼的挨个试了遍，在那里磨蹭了很久。听几个同店客人在议论有人吵起来她还觉得好笑，居然有人选高奢店吵架，不怕丢人的。直到有人说“那个女的穿着地摊货，却拿了张黑卡”她才意识到不对。扔下包就往人多的地方跑，跑得高跟鞋都要掉了，紧赶慢赶，就怕沈沫受欺负。刚到，就看到沈沫让樊乐缇向小应道歉那一幕。她惊得下巴都掉了。这还是那个不爱说话，柔柔弱弱的沈沫吗？她前几天在医院还差点被打呢，今天就能让人道歉了。真是奇迹！虽然知道她最后赢了，但许安夏还是不放心，出口问道，“沈沫，你没受伤吧。”

沈沫摇摇头。许安夏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这要出事她没脸去见狗…亲哥了。这时围观群众已尽数散去。许安夏张开双手，把沈沫护在身后“她们怎么欺负你了，我给你出气。”

“没事了，咱们走吧。”

沈沫无奈地笑了笑。店里导购除了小应都傻了。她们是认识许安夏的，全身高定的许氏集团千金居然护着一个穿地摊货的女人，难道黑卡是真的？众人表示疑惑。店长客气地打招呼：“许小姐，您好久没来了，这位是…”“我嫂子！”

众人：“！！”

居然是许氏集团的少夫人！众人慌了，店长用余光偷偷打量沈沫身上的裙子，暗自猜想到底是哪个高奢品牌把连衣裙做的这么“质朴”，不过穿在许少夫人身上确实好看，有种说不出的温柔，怪她眼拙看不出来许少夫人大驾光临。樊乐缇则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嘴巴张的老大，下巴轻轻颤抖，她身子微缩，想要把自己掩埋在人群中。“刚是谁惹我嫂子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