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声音嘶哑,言语恳切,低声下气,摆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来日方长的话说了可还没几日!“妹妹怎就觉得我会救你?”
洛瑶指尖绕着青丝摆弄着,淡淡的语气,毫无波澜。“咳咳……”剧烈的咳嗽,让洛溪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她捂着胸口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急促的呼吸就如濒临死亡的老妇,差一口气就断气了一般。良久,洛溪才恢复平静,“因为你善良!”
低低的言语,洛瑶却听得真切。洛瑶心底一动,这个洛溪倒是能看到她心底最初的善良。虽然不喜欢洛溪,也不忍心她落到如此地步。洛瑶坐到床榻边,抓起洛溪的手把脉,脉象紊乱,绵软无力,细如游丝,急若洪流,心脉受损,看来是慢性毒药攻心所致,咳嗽明显,已累及肺部。洛溪嫁进岳王府也不过三月有余,从她中毒的迹象看至少有三个月。看来洛瑶刚到岳王府就得罪了人!又是一阵绵长的咳嗽!咳嗽声停下来,洛溪就如同困倦极了,耷拉着眼皮,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洛瑶唤过绿云,在她耳边低语一阵。绿云点点头,开门出去了。“姐姐,妹妹这病是否没救了?”
洛溪低哑的声音,哽咽凝噎,眼泪不觉从眼角滑落。“本以为顶替了姐姐,好日子……”“想那么多干什么?”
洛瑶制止洛溪继续说下去,于心不忍,她本就可怜,“既然是好日子就得好好的过!”
“姐姐……”洛溪顿时眼泪朦胧了双眼,这一把她赌对了!不多时,绿云从外面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个粗布缝制的包,十分破旧,远远的便问出一股浓重的药腥味。布包打开,并排这一列列银针,洛瑶朝绿云使了个眼色,绿云识趣的关上了门。“我要施针替你保住心脉,暂制毒素蔓延。”
绿云上前帮忙,替洛溪宽去上衣,露出白皙嫩滑的背部,削细的双肩,她本就消瘦,又卧床多日,更加是瘦骨嶙峋。“至于解毒,还得控制毒源,你好好想想,近日接触的人和物,还有所食的食物,有没有蹊跷之处?”
洛瑶认真起的样子既严肃又可爱,稚嫩的模样,言语又十分老练。洛瑶开始施针,虽然有些疼痛,洛溪极力忍耐着,比起病痛,这几乎算不了什么!“不用着急,你慢慢想!”
洛瑶提醒道。一炷香的时间,施针完毕,洛溪的咳嗽有所缓解,额头上冒着粒粒汗珠,脸色比先前好了许多。“平日里饮食我也是时时留意,也是试过无事才敢使用,都没有什么问题!”
洛溪有气无力道。“你是用什么东西试的?”
洛瑶问。“当然是银匙!”
洛溪脱口而出。银匙?洛瑶心中自然明白几分,银匙试毒是可以试出大部分,可还有一小部分是试不出来的。这也幸好是洛溪!若是换作是洛无双那个草包,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你都没有带个贴身丫鬟过来吗?”
洛瑶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不禁问道。“有是有的,只是前些日子,柔妃说小月手脚不干净,带去审问后,就再也没回来了,我也问过几次,她都支支吾吾搪塞了过去,看来小月是凶多吉少了!”
“身为主子,你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了!”
洛瑶言语中带着讥讽,也是为小月那丫头不值。“我又能怎样?那些人可是岳王府的老人了,个个都不是善茬,稍有不慎,落下把柄,就得给我难堪!”
洛溪无可奈何,她这个岳王妃不过是个虚闲罢了。洛瑶无语,现在怪她也是无济于事,她从小到大就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性格,知道不碰触她的底线,就当面打了她身边的人,她仍然是笑脸相迎。虽然有些心机,也只是保命而已。一阵子的静默,洛瑶已经开好了药方。“你身边可有值得信赖之人?”
洛溪想了想,道:“小厨房的烧火丫头凌兮!”
“咳咳”洛溪又干咳了几声。“她母亲病逝,管家不准她回去奔丧,是我拿了银两,准她回去的!本想让她留在我身边,又怕害了她性命,所以……”“嗯!”
洛瑶只是嗯了声,思绪陷入深思。治标不治本,也解决不了问题!还得想个法子,让所有都服她才行!天色已晚,需得好好睡上一晚,明日再作打算。“我会酌人为你抓药的,好好安心养病,不要吃任何人送来的食物!”
洛瑶最后叮嘱道。客房早已为洛瑶准备好了,洛瑶进了屋,屋内一股浓重的蒙尘之味,是许久没人住的味道。这是要给她个下马威!原来这就是岳王府的待客之道!晚膳十分,一个小丫鬟送来了晚膳,看着不怎么合味口,洛瑶晚上没有吃东西的习惯,只给绿云留了些,就让撤走了。洛瑶慵懒的躺在床榻上,床褥倒是极为软和,云锦织就的被褥,轻薄而舒服,只是此时洛瑶的心无暇于这些。想着想着不觉有些困倦了,迷迷糊糊竟然睡了过去。“你放开我,我没醉……”声音不大,却很响,不知道是被吵醒的,还是自己醒过来的,洛瑶蓦然睁开双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般,脸上惊恐的表情久久没有散去。屋内一片漆黑,早已熄灭了烛火。洛瑶小心翼翼的下了床,蹑手蹑脚的走到窗柩边,用手指戳破了一个小洞。映入眼帘的正是喝得醉熏熏的岳王上官靖宇,战战巍巍的身体左摇右晃,身边的侍卫跟在后面不敢去搀扶。岳王怎么这般没有形状?不是说他在宫中处理政务吗?夜里的天气已经有些微凉,岳王就坐在石阶之上,满眼无奈,拿起酒壶狂往嘴里灌酒。洛瑶无意看到这一幕,本与她无关,也就不打算再看。“殿下,你这个何苦呢?”
一个娇弱又无比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洛瑶本已回身,听到这声音,一时好奇又折了回来。那女子身着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袖口繁细有着淡黄色花纹,浅粉色纱衣披风披在肩上,看不清面容,只看身形倒是个极美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