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过这里?苏晓月扬眉看了看四周的黑暗,旋即带着嘲讽冷笑地回望司徒漠。“你以为呢?若是我说来过,你当如何?若说未曾来过,你又当如何?”
听罢,司徒漠扬唇笑道:“月儿在揣测我的心?”
苏晓月闻到,冷哼一声:“谁在揣测,想必你比我清楚得多。司徒漠,若是你真有这能力,便趁早将我的背景查个清楚,否则,小心将来后悔了。”
“后悔?”
司徒漠看着她冷笑的脸朗声大笑,“哈——月儿你怕是高估我了,我的字典里可是向来比别人少那么几个字,诸如‘后悔’之类的词又怎会出现?”
苏晓月不屑地哼了一声,“司徒漠,你最好是记着自己今天说的话!”
高傲地扬起下巴,司徒漠煞是自信地回道:“放心,我牢记在心!”
一番对白,唯一的听众只有装着耳聋的闇听在耳中,见他们似有剑拔弩张的形势,他立刻出声。“主子,到了!”
仿佛是天外来声,正互相对视不肯退让的司徒漠和苏晓月很是一致地各递给了说话者两粒豆大的冰珠子。两个厉害人物的凌厉眼神岂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即便是大内高手,他也只有低头的份。转头看了看苏晓月的脸色,司徒漠的脸色稍霁,弯了弯嘴唇便冲着闇命令道:“打开!”
“是,主子!”
坚定地回过话之后,闇这才将一只手按到一石块上,而后用力一按——“咔——”石门缓缓开启的声音夹着刺眼的光芒一同带进苏晓月的感官。眯紧双眼,苏晓月抬起一手遮挡光芒,一边又充满好奇地往石门外看去,她着实是想知道,眼前的男人究竟是将他的密室出口安排在什么地方。终于,当几个人都适应了这乍现的光芒后,司徒漠便领着苏晓月往外走去了。“好了,出去吧!这扇门马上就会自动关闭了!”
闻言,苏晓月自然是没有二话地紧随他高大的身影而去。良久过后——“司徒漠,你这也算得上所谓的狡兔三窟了吧!”
这厢,苏晓月已端上一杯暖茶送到了自己唇边,待说完这话之后,她便启唇啜饮了一口。“呵呵,若是你要这么理解,我也没有办法。”
坐在她身边的司徒漠亦是优哉游哉地品茗,此时他的双眸只紧盯着身侧女子那优雅的饮茶之资——即便是她被丑陋遮盖了容貌,但她骨子里头那股神韵却是怎么也丢不掉的,越是看着,眼睛越发地不能从她的身上移开。“这茶如何?可还入得你口?”
饮了一口满嘴都是茶清香的苏晓月不觉抿嘴微笑,“还不错,比宫里头的要好些。想来,你不会是将好东西都藏在这里了吧?”
无疑,这一句,仍是在套司徒漠的底牌。听她如此一说,司徒漠旋即神秘一笑,“暂时无可奉告!不过,有句话你倒是说对了,这茶确实要比宫中的要好上许多,月儿果然识货。”
“多谢!”
见不能从他嘴里听出什么,苏晓月却也不恼,扔下两个字后仍是低头品茗,恰有不想再与他夺说什么话的意愿。被沉默以对,司徒漠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茶,便问道:“你不想说什么?”
苏晓月缓缓地抬了头来,双目冷清,凉薄的嘴唇似泛着一股冷气,“我以为你想跟我说什么。”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脚,被眼前男人点了穴道无法动弹的双脚。经方才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苏晓月顿时明白,若她还想找到机会回到二十一世纪,或者要安全地存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二十一世纪的杀手只属于二十一世纪,而这个时代的杀手于她而言却还得是符合古代人的全才型。若不是眼前的男人注定要跟她一辈子对立,她倒是不在意有这么年轻的一个师傅。“……这、嗨,我倒是差点忘了!”
回馈给苏晓月的是司徒漠一副恍然大悟似的神情,当然,这在苏晓月的眼里只是演戏而已。“很庆幸,我还记得!”
苏晓月看着他冷冷地回道。男人爽朗的大笑瞬间飞扬,惹来苏晓月的侧目。“我竟不知你是这般风趣的!”
司徒漠将俊逸的脸一点点地靠近她冰冷的脸。“多谢夸奖!”
苏晓月愣是脸眼皮都没动一下地回了。“但是……”但书甚嚣尘上,竟也放在了司徒漠的身上。“什么?”
苏晓月下意识得蹙眉便是一问。“但是,”司徒漠的嘴唇已贴近了她的唇角,话一出,那专属于他的气息便钻进她的呼吸之中,浓烈得让她狠狠地拧起了眉,而司徒漠却是满脸的笑意,“越是这样,我越是不舍得放你走,你说,这该怎么办呢?”
上身微向后仰,苏晓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这不是出来监视我来了么?我哪里还能从你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月儿,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司徒漠先是微恼,旋即却又是开嘴笑了,接着道,“就眼下这情况来说,谁说得准呢?你究竟藏得有多深,我可还不曾摸到你的万分之一。兴许下一秒,你就从我的眼前消失了。月儿,你说呢?”
斜眼看着他的神情,此时的苏晓月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比较恰当,如果她白目一点,她又会脱口而出地说,当然可能了!如果有各种新式武器的话!又或者她是超级魔法师的话。可惜,这样的话,只能放在二十一世纪,而在这里,在此时此刻,她只能说——“自然是不能了,我可不是什么虚无之物,怎会突然消失?”
苏晓月微微眨眼看着眼前的司徒漠说道。“哦?”
司徒漠笑着,语中带着疑问,却不再多生问题,只是一口饮尽了杯中茶水,而后在苏晓月的注视下站起身走到了窗前,正面迎向她。“我还不曾知道你出来究竟所谓何事。”
淡淡的陈述之声飘在这一间煞是豪华的房间之内,自打她跟着司徒漠从石门出来,她才知这石门竟被安置在一个客栈的地下室之内,而且这客栈虽外表看来小而且客源甚少,却原来这上好的房间里却是别有洞天。她这才知道,眼前的男人竟还是个懂得经营的商人。轻笑一声,苏晓月清冷地回道:“你不觉得解开我的穴道而后跟着我去看看来得比较直观一点么?如此也不枉费了你特意为我出了这一趟宫门,啊,不,是秘密通道。”
“不!”
煞是意外的回答顿时让苏晓月有些一头雾水了,抬头逆光看向他,却发现在光的映衬下看不清他的脸色。“什么意思?”
苏晓月拧眉。“其实今日我出来的目的不过是带你走那条密道,原因不在监视你。”
司徒漠看着她疑惑的脸说道。“你……”苏晓月的眉头愈加拧蹙,“我不明白。”
司徒漠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到了她的跟前,俯身凑近她说道:“这个你暂时不需要懂,只需记着有这么一条路便可,其他的,以后该你知道时你自然就会知道。”
多熟悉又狗血的话!苏晓月不禁为这句话狠狠地翻了一个大白眼。“好,我知道了,现在,你该解开我的穴道了吧?”
话音刚落,司徒漠便笑了。“你似乎很是着急。”
语中带着戏谑。苏晓月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若是换成你,你会如何?”
接着,无意外地,司徒漠欢畅的大笑声又响起。之后,他总算是伸手为她解开了穴道。低头看了看他手指的学位,苏晓月便立刻懂了他方才的点穴解穴原理了。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司徒漠倒是不多说什么,解了穴之后便往后退开了一步。“好了,可以了!”
言下之意是她可以站起来了。只是,苏晓月却将眉头紧皱了。“司徒漠,你在搞什么鬼?”
再明显不过的恼火语气,顿时让司徒漠感到诧异了。“你,什么意思?”
紧张的情绪已经在他的眼底浮现。气氛开始不对了。“你的可以是什么意思?”
苏晓月紧攥拳头,带着怒火的美丽双眸死死地钉在司徒漠那双深邃的眼上。“你……”她的眼神不会骗人,司徒漠此刻只余了紧张和担心,“你究竟……”苏晓月咬紧了牙齿,一字一顿地吐字:“我、不、能、动、了!”
“什么?!”
惊诧而高调地质问声,而后在那齿间流出的只有惶恐。“这……我……”高昂的身段紧张地放低,一双大手带着颤抖地伸到了她的双腿上揉捏着。“动不了了?”
慌了,心慌了,连坚定的手也开始慌乱了,只是,此时的苏晓月哪里能感觉到!“司徒漠,我有骗你的必要么?”
苏晓月咬着下唇,几乎是用着全身的力气在说话。如果可以不相信,她绝对不会选择相信,不能动,她的脚居然不能动!她是杀手,而她的脚居然不能动,多么讽刺!血一点点地从薄唇上沁出,因着用力想动脚,额头上的汗珠亦是一颗颗地滑落。“司徒漠,给我一个交代!”
素齿之间,苏晓月的语气是直达地狱的阴森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