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着实惊诧不已,可如今却是早已习惯了。像娘娘这般的绝美女子,深得皇上宠爱,若是没有这些个与众不同便不是她的主子了。“是,娘娘!”
桃花说着,领了苏晓月的旨意便往外走,留苏晓月一人慵懒地倚着贵妃椅闭目养神。“桃花姐姐,又要烧么?”
无主子侍奉的几个奴婢都在外头闲来无事地聊着天,却见桃花一人捧着好些飘着墨香的纸往焚炉而去,不禁都迎了上去。心直口快的燕子更是掩不住自己讶异地发问。桃花有些无语对她笑笑,一面抽着纸往焚炉里扔,“这问题可都是问了好些遍了。”
“是啊是啊,我也知道。”
燕子小有委屈地嘟囔,“可是烧掉真的很可惜啊!”
“怎么?”
桃花挑眉看向她,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你也懂字儿?”
“自是不懂。”
燕子嘟着嘴,“可即便是不懂,我也知道娘娘的字儿是好的。”
桃花看了看那焚炉中燃烧的纸,认同地又可惜地点着头,“谁说不是呢?”
几个宫婢皆是满眼可惜地看着那被烧的漂亮字,不免都叹起气来。纸张焚毁的声音此刻尤为清楚。方踏入齐眉殿门口的司徒漠见到的便是这番场景,几个本该贴身服侍苏晓月的宫婢围着焚炉似叹惋似无奈地将一张张纸往焚炉里扔,火光淡淡地摇曳着。当下,司徒漠便皱起了眉。“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尖细的声音响起,一道明晃晃的身影便如风一般的踏进。一院子的奴婢顿时惊慌不已朝着那道身影跪去,“皇上!”
司徒漠没有让她们起身,径自走到了焚炉边,入眼,便是那焚烧得只剩下半张纸的场景。顿时脸一沉,那字他认得,正是苏晓月的。“这是怎么回事?”
冷冷的声音如平地拔起,既高贵又阴沉。浑身皆是一颤的几个奴婢害怕得没人敢回答,只抖着身子。“说话!”
司徒漠的语气明显不耐烦了,而他却迈开一步到了手上攥着纸张的的桃花面前。这会子,桃花哪里还敢怎样,虽是害怕不已,却不得不颤抖着声音答话。“回、回皇上,”桃花敢肯定,她的声音绝对不是平日里自己的,“娘、娘娘吩、吩咐奴婢将刚写的字烧、烧掉。”
“为何?”
“奴、奴婢不知!”
司徒漠紧皱的眉没有松开,低眸盯着那纸上的字,半晌,他才抛出冰珠子来,“给朕!”
“是、是,皇上!”
皇上的命令小小的桃花哪里敢违抗,立刻双手捧上。司徒漠一旁的太监立刻便想上前接过,忽地,一道冷厉的目光向他射去。身子猛然一颤,太监那迈开的步子立刻便顿住了,接着更是额头冒汗地往后退开几步。心里也立刻明白,月妃娘娘的字纸绝对不是卑贱的他可以触碰的。幸好,幸好,他没有碰到,否则他真真是小命不保。从桃花的手中接过纸,眸光便触及那一手俊逸十足的字,自第一次见了她的字起,他便知她绝对有成为书法家的能力,而那书写的惊世骇俗的内容更能让她成为举世唯她独尊的军师,若是条件成熟,她兴许还能打出一片自己的江山来。然而,这一次,她却又让他心头生出更多的感慨来。这个谜一样的女子,究竟有多少待他去发掘的?看看这一首首大气磅礴的诗词,好一句“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好一个“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这般的文采,如此的胸襟,她真真是世间绝世独有的珍宝。看着看着,司徒漠忽而大笑了起来。很好很好!还有什么理由他会放开她?得佳人如斯,他此生足矣!跪了一地的婢女无不感到莫名其妙又惊诧不已,就连司徒漠身后的太监都瞬间撑大了双眼,仿佛见到世间难得之景般看着眼前的皇上。如此开怀大笑的皇上,他何曾见过?究竟为何?只为了月妃娘娘写的字么?若是如此,月妃娘娘在皇上的心中究竟是有多重要的地位?“平身吧!”
许久,笑声方止,司徒漠满眼笑意地迈步往苏晓月那紧闭的殿门而去,“朕要去见见朕的爱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