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是夺她后宫的权,下一步又会是什么?“好了,”司徒漠放下茶杯站起身,“皇后好生歇息吧!朕过些时日再来看你。”
说着,往门口而去。属于司徒漠的气息渐行渐远,直至消失,莫婉蓉却依旧呆立原地。身边侍奉的没有一个敢上前,低着头偷觑着皇后的表情,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成了炮灰。莫婉蓉不知自己究竟站了多久,直到一阵凉风袭身,浑身一颤,她才缓缓地抬起头。转身,望向门口。依稀之间,仿佛那心爱的男子立在自己的跟前,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这场景是多久之前的事,她记不清楚,只是她知,那一刻,她的心完全交付给了他,即便是背叛,她也在所不惜。可是,如今,她都得到了什么?方才,他经过自己的身边,竟是连一个眼神都不曾分给她。她竟成了他的敌人了!眼泪迷糊了双眼,莫婉蓉忽地冷声笑了起来。这一夜,霜华殿无眠。深夜丑时,坤和宫,太后的寝殿内。撩人的香薰气味浓重不减半分,比之那晚被强行搜查时更甚。只是,此时却只有太后一人。似乎收拾了厌恶的人,那躺在床上的人睡得格外香甜,香甜到连一道高大的黑影忽然出现在自己的寝室内都不曾发现。黑影一步步地朝那窗幔而去,充血的双眸死死地盯着那床上侧身躺出的玲珑曲线,那能翻江倒海的恨意几欲将黑暗吞没。然而,这一切并没能将那道身影惊醒,睡梦中的脸依旧平静如常。直到黑影伸手掀起了那红艳的帐幔,清晰地呈现出她的睡容,她才在梦中觉得一阵冰冷而转醒。迷蒙的双眸缓缓地睁开,一抹惊骇闪过,双眼陡然撑大,半分迷离不见,只余了惊恐万状,仿佛见了这世间的恐怖之最。将起未起的身子僵在了半空,成了一种扭曲的形状。“你……”一个音节发出去之后却再也吐不出半个字。“哈哈……”如在磨砂石上划过的声音刺耳地响起,“敏儿,好久不见!我来带你走了!”
躺在床上的人顿时全身血液凝固——为何他还没有死?!翌日,揽月皇朝后宫中惊现一桩奇案,当朝太后无故失踪。房间内无打斗痕迹,更无半分挣扎的痕迹,就好像太后是自己走的一样。而这也成为另一件奇事的起因,当朝太后失踪,这第一个告之之人自然是当今皇上,这太后身份何等尊贵,自然是比得上那身份不明的月妃,预想中皇上自然是得大怒搜查,起码得比找月妃的仗势也大得许多,可谁成想,他们得到的回答居然是——“嗯,”回答之人语气平淡如水,好似只是一阵不起眼的风飘过而后不见,“知道了。”
然后呢?是啊,然后呢?那人好歹是皇帝陛下名义上的母后,皇上竟没有半点表示?可事实是,他能回答这几个字就已经是他的恩赐了。于是乎,没有了然后。所有的然后都是别人在操办,除了那道令世人震惊的圣旨,自此天下无太后,坤和宫,封。这其中秘辛,外人无从知晓。如此,这太后失踪之谜也成了市井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被困在封闭房间里的苏晓月原本也不知道这些个事儿,只是偏有人闲她太清闲,非得来扰扰她,害她不得不听,听了之后自然少不了的花心思猜想这中间的曲曲折折。当然,不必猜的是这事儿绝对是司徒漠干的。“他怎么会做这事儿?”
苏晓月摇头,司徒漠其人分明是冷静得让人害怕,却不想这会儿倒是不冷静了。“他?”
司徒烨笑着看向她,“你指的是谁?”
苏晓月对于他这种明知故问的行为极为不耻,冷笑,“二皇子,您以为呢?”
“依次看来,你倒是对他极为了解。”
司徒烨哂笑。苏晓月冷笑,心底生出些恶劣的心思来,“换你成他的枕边人试试?”
即便不是日日相携而睡,就冲着他与司徒漠那份关系,想不了解也难。“你……”司徒烨当下被她故意的言辞激得耳红,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大胆的女子!“怎么?”
苏晓月心情稍好地坏心一笑,“这个提议不错?”
“苏晓月,很好玩么?”
司徒烨恼然低吼。苏晓月笑得更欢,“还好还好,总比我只能躺着发呆要好。”
司徒烨瞬时有些不自在,看着她的眼神有几分歉意,“委屈你了。”
“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
苏晓月看着他目露诧异,轻笑道。司徒烨低头摸了摸鼻子,低喃,“确实不是我会说的,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她大约能猜到他接下去要说的内容,只是这其中真假几分却是不得而知了。于是乎,她选择假装没有听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晓月淡淡地转移话题。“你很关心?”
司徒烨抬眼,目光有些深邃。苏晓月轻笑一声,“无所谓,我只是随口问问。”
毕竟秘密的东西总让人有探究的欲望。“其实事情也很俗套。”
司徒烨看着她的眼半晌,最后才缓缓地开口,“太后原来并不是太后,想必这一点你早就知晓。”
见苏晓月点头,他又继续,“不过,也许有一个事实你可能不知道。”
“什么?”
苏晓月自然发问。“当今太后亦非皇兄的嫡亲姨母,这天下间鲜有人知。”
司徒烨低沉地道出尘封许久的事实。苏晓月微一扬眉,其实早些时候她就察觉到了,否则,没有道理司徒漠会对自己的姨母那般态度,当然除却那太后眼中对司徒漠赤裸裸的欲望。“你似乎早已知晓?”
司徒烨见她淡然的神情,心生疑惑。“猜到的。”
苏晓月也不躲避,坦然地承认,“依着他对太后的态度,想不这样想都难。”
“那么,”司徒烨目光一闪,微眯起眼似平静无波地问道,“你还能猜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