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店的销售员都拥有火眼金睛,他们可以从你的穿着上判断你的购买能力,当然像我这样的以气质取胜的人,就像被大粪包裹的金子,他们无法用肉眼判断。所以,一位画着浓妆的销售员带着我们进入了诺基亚专区,用鄙视的眼神告诉我,这里的手机随便挑。好歹哥也是怀穿着一万巨款的人,这样的眼神简直就是对哥的侮辱,于是哥报复性的买了三部诺基亚,共计三百块。当信爷拿着手机找微信的时候,我熟练的敷衍了几句,微信这东西千万不能让这两货碰,万一这两坑货发个朋友圈,在下德邦赵信,在下男枪,再附上两张自拍照,我想可能会光荣的进入二大爷的精神病院。走出手机店天已经快黑了,我居住的小区外没有路灯,偶尔还会发生小流氓调戏良家妇女的事件,不过丝毫不担心,遇到我们,该担心的是小流氓。正当我们踩着坑坑洼洼的路面前行时,信爷突然停下脚步,借着朦胧的月光,信爷抬头望着身旁的一个大树的树顶。“再不下来,我就把树砍了!”
树顶上不知是何物,听到信爷的话,整颗树都在摇晃,然后一个庞然大物从树顶笔直的落了下来,摔在地上。信爷一脚踩着那个物体,物体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我感觉如此的熟悉,用手机的光照了过去,黑暗中,一张肥脸出现在我的眼前,正是逃跑的赵二傻同志。“建哥啊,你可把我害苦了!”
赵二傻同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鼻涕和泪全呲在我的裤腿上。我赶紧把他拉开,几天不见,赵二傻瘦了很多,一对小眼睛顶着巨大的黑眼圈,跟动物园的熊猫有得一拼。“哭啥,这么大个人了。”
我呵斥道。赵二傻总算停了下来,把他的遭遇说了一遍,在从他的假证窝里逃出去之后,赵二傻同志准备重操旧业,但是警局的却报出了一个通缉消息,出了头上顶着一朵西兰花之外,其他的相貌特征跟二傻一模一样。二傻同志充分发扬了革命传统,以山地作为根据地,远离城市,但是由于不认识路,在山里晃悠了半天,差点没饿死,好不容易找到一块地准备弄点老乡的菜,发现全他妈是西兰花。听完他的遭遇,我内心很感慨,抚摸着赵二傻的脑袋,五味杂陈。该!叫你这混蛋抛下老子一个人跑。“建哥啊,我怎么知道办假证会被全市通缉啊。”
赵二傻抱着我的大腿哭诉。我很尴尬,因为我知道,赵二傻落到被通缉,全市二大爷的功劳,当然也有的机智。为了弥补我对赵二傻脆弱心灵造成的伤害,我带他回家。当我们一行三个半的壮汉(我算半个)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全小区的大爷大妈都围在我家门门口,磕着瓜子,聊着嗑,看见我回来,社区的王大妈跟我热情的打着招呼。“小健啊,你总算回来了,你家被砸了。”
我一听,以每秒三百米的速度冲向我的家,门口被泼上了油漆,写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八个字,当中还有两个错别字,可以推断出来人的文化水平不高。走进屋子里,我全部的家当一个微波炉,一个电冰箱都被尖锐的利器弄得支离破碎,尤其是我珍藏的苍老师教学片也彻底的失踪。我怒冲心中起,砸我的屋子,砸我的物品我就忍了,但是拿走了学习的资料,此仇不报,我誓不再下种子!我点燃一支烟,整理了一下思绪,我得罪过很多人,但是能记起我并且还能浪费时间找我报仇的只有李三炮。于是,我决定带着信爷等人去找李三炮的麻烦,至少然他陪我十套小泽玛利亚的片子。走到李三炮的酒吧门口,李三炮带着人早已等着我,他依然是一副装逼的样子,叼着红塔山,还特意剪了一个赌神的大背头,披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当看到我的时候,李三炮轻轻一动,背上的外套被一个大妈级的女人拿着,挑衅的看着我。我打量着周围大约有几十个人,虽然其中不乏滥竽充数的一些中学生,六十岁的广场舞大爷,和断了一条腿的乞丐,但是从人数上说,他已经彻底的压制了我。尤其是六十岁大爷,我伤着他估计把房子卖了也赔不起,好一个奸诈的李三炮。“你给老子拽啊,妈的,我看你今天怎么跑!”
李三炮很装逼用古惑仔的语气对我说话。隔着老远我就能看到他那一口大金牙,外带着西装上还没有撕下的吊牌,凭着我敏锐的视力,居然看到吊牌上的字:建议零售价二百五。男枪环视一周,又想故伎重演,他刚走上前我就拉着他:“哥,你先跑吧,不要装逼了。”
男枪哥丝毫没有脸红的迹象,可能是因为皮肤黑我也看不到他脸红,他默然的点点头,以一个萧瑟的背影朝回走,我似乎看到了一位因为不能帮助朋友而倍感伤心的男人的故事。再然后,他开足了马力,在五秒钟之内就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热血沸腾,脱掉了衣服,拿着我顺手的板砖,我知道今天不能善了,只能跟李三炮拼下去。赵二傻也学着我把脱衣服脱掉,浑身的肥肉在乱颤,或许是觉得羞涩,他又穿上了衣服,紧张的看着我。“建哥,我突然觉得警局还是挺有意思的,最起码没有生命危险。”
我鄙视的看了赵二傻一眼,混我这一行的有一个规矩就是不能报警,一但报警就等于认怂,认怂之后就再也混不下去,就算是脑袋被开瓢,你依然要努力的微笑。背负着手,像是一位武林高手一样俯视八方,让我的心安定了不少。就在此时,这位高手说了一句话,我仿佛觉得岛国片的女主角都是处女。“我干不过,还是溜吧。”
看看,信爷就是信爷,就算干不过也说得如此的冠冕堂皇,丝毫不会顾及我的处境,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这样的一个景象,信爷一个人潇洒的冲了出去,赵二傻凭借着身体的优势也能震慑不少人,而剩下的最好捏的柿子就是我。我突然感觉我的前途一片昏暗,甚至明天的太阳也是昏暗的。不知道谁大吼了一声,我看到那位六十岁的大爷拿着一块板砖朝着我冲了过来,从他拿板砖的手势上看,我可以断定是一位经验丰富的高手,相比年轻时也掀起过不少的腥风血雨。我微微朝着一边躲闪而过,那位大爷就朝着李三炮冲了过去,当距离李三炮只有两三米的时候,大爷刹住了脚步,伸出手:“先结账,八十。”
李三炮的面色就像被超过的猪肝,微微颤颤的掏出一百块递给大爷,大爷还不忘找了他二十。信爷果然很猛,面对四名大汉的围攻丝毫不落下风,且战且退,很快便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发现自己被坑了。事情就像我想象的那样发展,赵二傻的大个头让他极为安全,于是所有的板砖,钢管,西瓜刀朝着我的脑门就招呼了过来,我的反应速度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瞅着一旁的公园小树林我就钻了进去,借着有利的地形,我盘算着多种逃跑的路线。没想到当我快要从今树林的时候,旁边的小花草从中猛地冲出一位大汉,他双手拿着一根大木棍,威武霸气,吼声如雷,朝着我的脑袋就是一棍。在晕倒之前,我听到了那句熟悉的口号:“德玛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