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私会,柒柒你从哪里听说的。”
陆昊看向夜千珩,咬牙切齿道,“是不是你!”
“懦夫。”
夜千珩眸光清冷,一字一句道,“敢做不敢认,妄读圣贤书。”
阮柒柒点头道:“千珩哥哥说的对,你啥也不是,还恼羞成怒,还喜欢猪鼻子里插葱,装什么呢?”
“千珩哥哥我们走,我阿娘特意让我把这些东西送给你,亲自给你道个谢的。”
说罢,小手拉住了夜千珩的胳膊,往另一边离开。留下气的青筋暴起的陆昊在原地,无能狂怒。夜千珩就住在对门,阮柒柒放下玉米杂粮,随后便神秘兮兮的凑了过去:“千珩哥哥,你是不是有话要同我讲的。”
“没有。”
“就那天村长。”
阮柒柒提醒道。夜千珩没想到阮柒柒不光恢复了神智,甚至还有几分聪慧,察觉出自己的神情。“村长不会帮你们处置陆昊的,因…”夜千珩说着这话,眉头紧蹙,身形一晃,痛楚席卷而来,整个人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娇娇软软的身体托住了自己,不知为何,感觉痛楚似乎稍稍缓和,但很快又陷入了昏迷之中。阮柒柒没想到那个劳什子毒花这般厉害。这么大一个人,说倒就倒。拉起胳膊,想到主动祈愿需要消耗的东西。算了。反正自己脑中有解药的方子。阮柒柒目光放到了一旁晾晒的诸多草药之上,一点点找寻自己需要的药材。“七香花、红璎、蛇木草、菅果…”其他都有,但少了一味蛇木草。但其中有蛇木草的平替草药,安月果。不能解完全,但能解一二。阮柒柒拿着药材,学着陆娇给自己煎药的法子。但初为人,不懂这炊火铁锅的疼,直愣愣的拿手去端药壶,疼得直接打翻了。阮柒柒眼泪婆娑,这做人还是辛苦的,随随便便一个小罐子就能把自己烫得龇牙咧嘴。忙活了半天,还留有半碗汤。生怕再出什么纰漏,于是直接灌了过去,碗倾斜的瞬间,刚好碰到了自己手上的烫伤,一不小心…看着夜千珩俊脸上那坨显目的红印子。阮柒柒心情很沉重…但木已成舟,总不能坏事都干完了,好事还没做上吧。于是阮柒柒一点点将药全部给夜千珩灌下。随后看了一眼那别人看不到的花,那花的颜色浅了些许,她这才满意的离开了。夜千珩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家中一地狼藉,自己的药罐子也被打碎了。嘴里更是被烫了几个水泡,嘴角边一大块更是疼得厉害,甚至还高高的肿起来了。谁趁着他毒发的时候干这种……事?阮柒柒?之前便是因为陆昊不喜自己,如今变聪明了,难不成还会搞这般偷袭的手段。夜千珩又觉得阮柒柒没有必要,不至于恩将仇报。他蹙眉,俯身准备收拾,就发现药壶里的药渣并非往日自己煮的那一份。眸光凝在白碗之上,底下还剩了些许药汁。他嗅了嗅,并无异常。但自己往日毒发必然会发狂发怒,这一次却安稳的睡了过去。夜千珩催动内力,发现体内的郁结似乎缓和些许了…是这药?阮柒柒拿着铜镜照着自己的脸,十三岁的年纪,因着被富养长大,生得一张圆饼脸。不过她肤色白皙,但也衬得脸上的新伤和旧伤都特别显目。要是…没有这些疤就好了。兴许会好看些。“我们柒柒就是最漂亮的女娃娃!”
这是来自母亲善意的安慰。阮柒柒摇了摇头,甜甜一笑。“我们柒柒,就是差点行头,后天咱们去城里的时候去买一身衣服,再给柒柒买点水脂,保管是十里八乡最漂亮的女娃娃。”
阮正南道。阮柒柒心头一热,她知晓家里其实已经没多少钱了,但阿娘和阿爹还这般宠着自己。爹爹虽因为自己的祈愿苏醒过来,挺过了鬼门关,但她知道体内的毒没有解开,夜里时常难受的叫唤,但在她面前总是装得若无其事的。还有阿娘,爹爹倒下后,她又当爹又当娘,身体已经亏空得不行了。如今不想着花钱补身体,而是想着怎么照顾好她……她眼眶蓄着泪,哇的一声扑到了陆娇怀里:“阿娘阿爹真好,柒柒能做你们的女儿实在是太好了。”
陆娇从没想过会听到这样的话,以前孩子痴痴傻傻,不懂这些情感。如今听到,任哪个做父母的都会触动。陆娇也没忍住,红了眼,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傻孩子。”
母女二人嗷嗷一顿哭,阮正南哭笑不得,左右哄了一番,总算哄停了两人。屋外响起叩门声,站着的是村长。村长看着陆娇哭得红红的眼眶,紧跟着后头跟出来的阮柒柒更是眼睛哭得像核桃一般。村长莫名心安了几分,看来阮正南是命不久矣,那自己这也能保住陆昊了。“此次前来,是想问你们都尉的事情,你们定下日子了吗?”
村长试探道。陆娇还没缓过来,擦拭着眼角的泪,点头道:“你也知道,他还在昏迷中,也不知什么时候能醒来,没人与我商议,我便想着后日便过去。”
“那也好。”
村长眼神晦暗不明,准备后退一步离开。“村长爷爷,你身上好香啊,你怎么还擦香粉啊。”
阮柒柒突然开口道。村长一瞬慌神,讪讪道:“许是在哪里蹭到了吧。”
“这样子。”
阮柒柒眨巴着天真的小眼神,又追问道,“那村长爷爷,什么时候给我解决陆昊的事情呢?”
陆娇也被提醒了,立刻道:“若是不解决,我后日去找都尉为我解决。”
村长心中轻蔑,这你当家的若是死了,都尉怎么可能会为你们去伤一个秀才,最多给个银钱打发二三就是了。他道:“这事我也去查验了,确实并非陆昊卖了你家柒柒,当时陆昊是想让那人带柒柒去玩,他去给柒柒买好吃的,那钱也是那人欠陆昊的。”
“谁曾想,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人居然是那等子穷凶极恶之辈,如今我已经派人去寻了,定会抓住凶手,为你们主持公道的。”
这轻描淡写的就将陆昊摘了出来,将所有罪责放在了那个找不到的人身上。“什么意思?陆昊就一点罪责都没有了?”
陆娇忍着气道。村长道:“我让他们二人前来登门赔礼道歉,毕竟都是亲人,何苦结怨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