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她懒懒地翻过身,眯着眼睛望着窗外的阳光,回想起昨晚的事情,还隐约觉得不太真实。仿佛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然而雪澈温柔的低语明明还在脑海中无比清晰地回响。……“苌汐,我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做,我也不止一次在埋怨这么没有原则的自己,但是,这二十多年来,我第一次如此强烈的喜欢上一个人,我是真的很想自私一回。”
……“是你的出现,才让我觉得,即使我的一辈子注定这么短暂,也是有意义的,至少我有了自己要守护的人。”
……“所以我想告诉你,哪怕只为了你那句喜欢,只要我川凌雪澈活着一天,就一定会在你身边护你周全。”
再没有什么比他这句承诺更动人,她能给予他的并不多,他能带给她的也不可能是一辈子的安稳,她不曾强求,唯愿此刻随心。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昨晚他只在她手上落下轻轻一吻便即离去,温柔深情,她发现,连一度令自己担心的变身后的疼痛也没有如期而至,或许是因为此次战斗她并未受伤,但他宁愿相信是雪澈陪伴的缘故。他总是会为她带来奇迹。苌汐披衣下床,推开房门,清晨的微风暖暖扑面而来,她看见花景正站在庭院里,望向这边。已为人妇的她将长发尽数挽起,簪花精致,妩媚的曳地长裙,衬得面容秀美无双,顾盼间都带着人妻别有的韵致风情。“笙小姐。”
她下意识唤了一声,想想又觉得不太妥当,复而改口,“嗯,夫人。”
“连你也对我如此客气了?”
花景笑了笑,“罢了,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谢谢你,昨晚的事……”苌汐淡然摇头:“没什么,何况我拦截菲芜,也不全是为了你。”
“呵呵,是因为我夫君?”
苌汐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望着她,一瞬不瞬。自然,花景昨晚和玖夜一起离开了,并不知晓后来发生的事情,当然也不清楚苌汐心中的人到底是谁。然而这本来也不重要,对于苌汐而言,她只是不喜欢花景到现在还在试探自己。她固然很爱玖夜,但是既已拥有,又何必抱着一些莫须有的猜测不肯放手呢?“水静,我知道我这么问有些唐突,只是……”“夫人,我是为了聆神组,你无须多心。”
花景缓步走到苌汐身前,眸色纯粹,看不出妒意,却凭生几分哀婉:“你大概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在睡梦中,叫了你的名字。”
苌汐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些不可思议。“只有一声,很轻很轻,可是……”花景低下头,音量放低,“我还是听到了。”
那一刻她终于完全确定,这个男人果真喜欢的是水静苌汐,那个小孩子一样的驭灵者,她的爱,自开始,就注定如此卑微。“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但我觉得,至少应该让你知道。”
“他是你的夫君。”
“他心不在我这里。”
“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你要他的心,自己去取。患得患失,可不是笙小姐的风格。”
苌汐突然感觉有些压抑,她转过身,声音沉静,“当然,如果你担心我会成为你感情的威胁,那么请放心,我心里已经有了川凌雪澈,也永远只会有川凌雪澈,再容不下其他人。”
花景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然而苌汐却已经脚步轻捷地从她身侧离开了。自我认定那一刻起,无论他人是否相信,都不准备再更改。笙小姐,其实你是对的,喜欢一个人,力量巨大……本来玖夜的大婚刚过不久,大家的心情都应该不错,但此时此刻,几位高级队员聚在会议厅,脸上均是愁云惨淡。原因是海程安刚刚托人捎来了紧急消息。信上只有短短十余字:太子遭遇暗害,七步蝉,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太子中了七步蝉的剧毒,危在旦夕,而目前皇帝已经病入膏肓,形势可以说是完全倒向了三皇子一边,再不行动,恐怕连太子的兵权也会纳入三皇子的掌握,那么他们就真的回天乏力了。海程安虽然性格不招人喜欢,对太子的忠心却是不容质疑的,太子中毒必然被封锁了消息,他能找到人出宫通知聆神组,也实在是为难了。“那日谙影派菲芜来找麻烦,怕只是个障眼法吧。”
风千冷然道,“让我们以为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副长的大婚,借此趁机暗害太子。”
以谙影手下驭灵者的能力,想要潜入皇宫下毒,简直是轻而易举,人类怎么可能与驭灵者抗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