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虽然已没有秋天那么炙热,但还是把地上的树叶烤得又干又脆。人踏上去沙沙作响!牛儿走在前面,手里紧紧握着一柄精致小巧的竹剑。一对小脚不安分地踏着地上的落叶,突然回过头,道:“李大叔,踩着这树叶好像嚼饼干的声音。”
李心云蹲下身,抚着牛儿的脸,道:“牛儿,你饿了吗?”
牛儿摇摇头道:“我不饿,李大叔!”
李心云道:“牛儿乖…”本想把后面的话说完“大叔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们娘俩受苦了”可心头一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他确实给不了他任何承诺!牛儿问道:“李大叔,我们还要走多久才到?”
李心云也不知道“逍遥阁”在哪,只是听人提起过,应该就在前面不远的一个小街亭。街亭很快就出现在眼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街上花花绿绿,让人眼花潦乱,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逍遥阁”并不难找,因为它就处在街上最繁华的地带,和“醉香楼一样,它也是木楼格式的构造,但凡“妓院”“酒楼”都是喜欢建成这样,因为这样更容易招缆客人。走近“逍遥阁”就能看见一些涂脂抹粉、打扮妖艳的女人挥动着手中的手绢,嘴里吐着的套话在招缆客人。李心云拉着牛儿的手,缓缓走上木楼,一阵嘲笑声马上哄楼而起。这并不奇怪,无论谁看到这样的情景都会嘲笑一番的!李心云并不理会,脸上也毫无表情。一个中年妇女挥着手绢,扭着细腰走了过来,她应该就是“逍遥阁”的老鸨。虽然徐娘半老,但风韵一点不减,尤其是胸前那两座大山,虽然经历过无数春夏秋冬,但依然傲立挺拔!老鸨打量李心云二人一会,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必竟是上门的客人,不能撵走的!因此,嘴里仍笑盈盈地说着套话。李心云本来就不爱说话,他一直认为:嘴不是用来说话的,而是用来喝酒的!所以此时更不愿跟一个妓院老鸨多言。“我是来找梁归燕的,请你带我去见她!”
李心云淡淡地道。老鸨笑道:“哟…我们这只有春桃、秋红什么的,没有什么梁归燕。”
然后把姑娘们都招集过来,“我们这的姑娘个个水灵灵的,床上功夫更是一流,公子随便挑,包你满意!”
李心云还是冷冷道:“我就要梁归燕,再多一句嘴我就…”声音停住,竹剑指着老鸨胸前那对大玩意,“戳破它。”
老鸨妖艳地笑道:“哟!拿把竹剑吓唬老娘,你也不打听打听,这一带有谁敢对老娘不敬,老娘就扒了他的皮!你一个臭乞丐也敢威胁老娘,老娘今天就让你瞧瞧我的厉害!”
李心云不再作声,身上那股野兽气息又散发出来,只是这种地方脂粉味太浓,老鸨并没有闻到,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只见李心云的竹剑在老鸨胸前晃了晃,老鸨胸前那两片雪白顿时展露无余,地上也多了两片薄纱!老鸨此时的脸色并不亚于胸前那两片雪白,抖着声音道:“你……你想干什么?”
李心云还是淡淡地道:“我想见梁归燕。”
老鸨把李心云二人带到一间厢房前,用颤抖的手打开了门上的锁,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她就在里面。”
梁归燕坐在床上,还没来得及回头,牛儿嘴里叫着“娘”投到梁归燕怀里。梁归燕紧紧拥着牛儿,已是泣不成声。而此时李心云的心里也是五味杂沉,愧疚之情化作一股热泪夺眶而出。李心云不敢直视梁归燕,良久才道:“大嫂,你受苦了!”
梁归燕止住哭道:“没什么!我没有对不起你大哥。”
李心云道:“我们走吧!”
梁归燕道:“不!他们个个心狠手辣,你带着我是走不了的,你带牛儿走吧,只要牛儿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李心云含泪道:“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不走我怎么对得起大哥在天之灵!”
梁归燕道:“你带着我是走不了的,我只会拖累你们!”
李心云拉住梁归燕的手,道:“大嫂,我决不会丢下你的,走吧!”
不容梁归燕再说,拉着她就出了门。梁归燕还想挣扎,哪能挣脱李心云那有力的大手,只得跟他下了楼。牛儿则学着大人样横着剑断后。周围已没有了嘲笑声,也许她们都嗅到了李心云身上那股气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三人踏着枯叶,谁也没开口,只有脚下发出沙沙的声音。一种听起来像嚼饼干的声音!他们一路踏着落叶,谁也没有开口,只有落叶的沙沙声。突然,一声尖锐的长哨过后,一张大网从天而降。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以至于不容李心云没有丝毫的防备。李心云迅速挥动着手中的竹剑,一张大网片刻间就化成了一阵线雨,飘飘洒洒落到地上。一柄竹剑到了李心云手里,也会变成无坚不摧的利刃,这就是武学的最高境界!不容李心云丝毫喘息,只听见“唰唰唰”一阵剑风,十余柄剑倾刻间就将三人团团围住。为首的就是那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其余人都是一身黑衣劲装。大汉已经领教过李心云剑法的厉害,本来心里有几分恐惧,但看到李心云手里拿的只是柄竹剑,恐惧感随之烟消云散,底气十足地道:“又是你!今天你跑不了了”李心云道:“我本来就没打算跑。”
大汉笑道:“如果我没有看错,你手里拿的是一柄竹剑!”
李心云道:“是的。”
大汉道:“竹剑能不能杀人?”
李心云道:“竹剑一样能杀人的!”
大汉道:“我不信!”
李心云道:“我也不太相信,不过它确实能杀人。”
大汉不再说话,一挥手:“上!”
十来柄剑齐刷刷的朝三人袭来。只见李心云手中的剑在眼前划起了一道弧光,然后形成了一个透明的圆柱,紧紧把三人罩住。圆柱消失之时已有五六个人倒在地上,已然成了血人,而李心云的剑尖也还在滴着血,剩余几个人,包括那个横肉大汉,无不惊鄂得脸色发白,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恶梦,汗珠雨点般往下掉。这就是李心云的剑!一柄竹子削的剑!正在对方惊鄂之余,李心云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嘴角慢慢渗出一抹红色,随之整张脸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李心云一手捂着胸一手用剑撑地,终于,一股鲜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竹剑已支撑不住他的身体,“”啪”的一声,竹剑断,李心云砰然倒地!梁归燕和牛儿急忙扶住李心云:李大叔…你怎么样?”
李心云痛苦地道:“我胸口的伤犯了,不能使用真气,你快带牛儿走!”
话音未落,就听见那大汉的狂笑声。“谁都跑不了!李心云,我今天就杀了你,免除我的后患!”
说罢,提着剑一步步靠近三人。出手了!大汉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李心云!只见李心云奋力将娘俩一推,然后用尽全身力量挥着断剑相迎,只是竹剑没有了真气的灌入,就像失去生命力的朽木,不堪一击!李心云滚出了丈许,手中的断剑只剩了个剑柄,脸上的表情痛苦到了极致。与此同时,另外几人已抓住了母子二人,其中一人狠狠地揣了一脚牛儿,“小兔崽子,人还没剑高,也想玩剑!”
可怜的牛儿!无辜的牛儿!狂笑声湮没了母子的呼叫声!狂笑过后,大汉用剑拍着李心云的脸,嘲笑道:“你现在已是废人一个,我不急着杀你,我让你看一出好戏,看完后不用我动手你自己就会去死的!哈哈哈哈…兄弟们,大哥今天让你们好好享受享受,扒光这个娘们的衣服,当着这个窝囊男人的面干死她!哈哈哈哈…”李心云想用最后一丝力气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却再也不能够了,眼前的影相渐渐变得模糊,声音也变得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