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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邙山十八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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邙山者,横贯七境,不受五楼辖。又出一十八险,苟藏邪魔无数,但时为天下道佛昌盛,不深入,便已无妖怪蛛丝马迹寻,是为人兴则虎狼避深林;道昌则外道伏狱渊。这横贯七境是为浊肠,避方,将承,袭相,南斛,未屈,扬汤。不受五楼辖之因是将承、袭相为一楼境,未屈、扬汤也为一楼境,其余三各为一楼境,固而只在这五楼境有其山脉寻,而又因五楼各有所持,互不相让,便是让这邙山落个无主之境地,也叫不受五楼辖…………“前时日,受浊肠、避方邀,众位风老商榷,由不才往去邙山,共讨清缴妖邪之事,现而今有了定论,便不敢耽搁,前来报道。”

一人素装,立殿阶外拱手参报道。“令坛主辛苦了,既然事态急便不作客套话,敬请讲来便是。”

高台幕后有声道。那是三道幕遮布挂,其后各有厢房隔间不知大小,布帘呈银灰色一字排开。不同的是中间一方布帘尺寸稍大,意味不与偏旁两帘同,其乃当中正主,料想权柄更大。“但凭左老言。”

那素衣人恭敬揖道。不待其后语,作是一道威严声音启:“慢着,令坛主风尘劳顿,不沾水食亦为风阙效力,然休憩之暇也不给予,说出去怕是让浊肠,避方等嗤笑不是,且我风阙前有漏阙大事,还不与令坛主知会,后若知道,岂不使其寒心?”

这声音对阶下人说,但更为让其余两帘后人听,然而那两帘却被此话之人压的语塞,大厅顿寂。“漏阙?岂是南斛圆珠?上楼境?”

令坛主打破鸦雀,如此推测道。“正是如此,他觊觎我南斛臻宝也非一时半日了,如此有预谋出手也合乎情理。”

那正中声答。“可有得手?哦,是我疏忽,这巽风未席卷,风阙也未失,定是未疾而终吧!”

“不,也没你说的那么轻松惬意,他们是得手了,且是已经单靠我南斛境无可挽回的那种得手,之后是因为……”“难道、难道是因为那外族小子才……?”

“不错,令香主领悟力依旧非凡,确如神会,我倒是省了不少赘语了。”

“正老谬赞了,不才愧不敢当,不过那小子还是那番不甩旁人之态吗?”

“咳咳……,还是继续你邙山的话题吧。”

“是!”

“不才与浊肠的孤啸,寒君;避方的清、萍二使五人直入邙山十二险,发现最近那些鬼物喽啰确实活跃,且活动煞有规律,似乎有大妖驱使。”

“且慢,他二境肯各出两顶大员,而我境只出一个,是否未免不妥?那两境的老家伙们岂会甘休?”

“正老多虑了。这邙山其后还有六险却非我们五人能一同查探的,孤啸,寒君共查探一险,清萍二使共查探一险,不才单人也勉强查探一险。固而,他们回去禀了,也不会有何落他人口实的后顾之忧。”

令坛主素衣一袭,身材薄弱。字句虽谦卑,但说的这话语分量却着实让人动容。“哈哈哈,好的很呐,令坛主为风阙山积势长脸,真让老身敞怀,这也是近期来最值得庆奋的事件哟。”

“不过,后六险内如何?”

“世人皆知,邙山十八险前六形同虚设,中六可困驾鹤,后六若非登龙之人莫要轻尝。但俗套谣传水分极大,正解该是前六险虽然形同虚设,但仍有外围妖邪时常隐没,一般灵修若无应手绝活,也决计是得留在那的。”

“这中六险却与讹传相近,却也要至少驾鹤之人结伴才能往利。其中不泛有煞妖邪魅鼓弄是非,喝令群妖。”

“而这后六险,却与凡俗儿歌相去甚远,至少以目前所探深度来看是如此。我等五人也只能分批次,各察一险。这还缘是外三层而非内三层,不过,依愚下看,即便是内三层也不会当真困住登龙之人。”

“是啊,这等穷山恶水之地,要老身说便是憋出个地仙神话来,也绝不能欺瞒个真正的登龙之人,毕竟,太过虚渺。”

“说说你们几人在外三层的际遇与之后的商议吧。”

其实,这才是风老真正该关心的地方,因为能让他们认真以对的也只有后六险内外三层的事物了。“有大妖踪迹,并且活动极为频繁,像是将那百世合约视若无物的肆意张狂。眼下,恐怕就差他们一个先发制人的信号,两相必定全面战争。”

“不,他们实则是在等一个导火线,用践踏合约临界的狼烟来诱导我人族入他禁地,好以此恃理逼要,亦或便是挥师出塞。”

“正老分析全面,不才佩服。”

“我等五人不同程度上也和内三层的大妖打过照面,说来惭愧也不曾俘虏只半。”

“令坛主何必自艾,这邙山五境内能在大妖手下生还的也不过寥寥,敢言俘获的莫不是威炳古今之辈,令坛主还年轻,即是如今不就,未必将来不能。”

“是!借正老吉言。”

“那你等商之措道为何?”

另一道幕遮后言出声来。“禀右老,吾等决定三境各出百十小辈,数十中坚,统帅一二,作一以大猎之号的清缴,于下月廿四邙山浊肠段瀛口处集结。”

“具体道来。”

左老言是。“此乃因地制宜之事,条条框框如是,需要各家做的是统筹得当,就目前来看于我南斛百利无弊。”

“哦?令坛主自信因由是何?”

右老跟言是。“一来,近年世态安康,少有战祸,各方势力后辈如温室花草,不经打磨,将来难堪大任。”

“二来,邙山笼统意义上虽过五境,但后六险中有一二离我南斛颇近,若此番不弄清所以,将来妖患起,我南斛势必要受首当其冲之苦。”

“三来,不才自信此番清缴,我南斛必定毫发无伤,且能成就一虎狼之师,风老们何乐不为?”

“笑话,你尚能进出囿境全身而退,但你就算道法泼了天却能保证百人之队囫囵?若你是登龙境,说这话来恐怕更有说服力吧,不过,时值眼下,我倒怀疑小境中是否还有登龙之人。”

“左老稍安勿躁,既然不才胆敢言此话于台面,自是有万全之策。”

“行了,别卖乖了,我知道你打算把那小娃儿也带去,此一说来,确实也好。”

“正老猜心有术,不才甚佩。”

“三日后,点将台作令点兵,且此事还交由你全权负责吧。”

“全凭正老言!”

交流尽时,便无人再语,三道幕遮后亦是静至落针可闻,仿佛从来也没人存在过一般。而令坛主也是知道此乃退殿旨意,便拜三拜,退了厅堂去……令坛主是为有心人,使人做事更是巨细无遗,常恪尽职守,为人不阿,作也是其能力排众议,独登坛主之因。其也不休息,出了寿殿,转瞬前去泊凤殿查探,这等大事他定是不得马虎。这前脚至此,后脚便见有一二面色凄苦的监工,喝令着百十若被霜打的茄子般的差役。监工不是金银二首又是何人,百十差役不是岗岚卫又是谁。“参见令坛主!”

金银二首见令坛主来,例行揖拜,可脸色着实难看,那等哑巴吃黄连之状,饶是向来冷峻的令坛主见了也忍俊不禁。一番详谈后,令坛主知内细也有八九,虽深谙其中对错,却不评判是非,只安慰二人几句,又见众岗岚卫汗蒸项背,虽心有播骥,却力不能及,这坍颓废墟状百余亩,他们道浅力微,何时能复苏此地。此时百废待兴,可不光泊凤殿有恙,料想他处也是惨状,固而其不忍让众部下遭罪,也抬手欲法,整束门庭来。那些叫苦不跌的岗岚卫,也只用作撒豆扬苗,温苗成树的末流小术,照这进度怕年关前都见不得苍翠成林。也有些搬石挪壁,移木擎柱的,端是源法造尽了歇,歇未几刻再造的更是倒霉。那往日高高在上的一众仙修却溃志狼狈。想这被凡俗见了去,恐要编排个贻笑众修且顺口的小调哼唧传唱罢。却见令坛主一手辰字搬山印,一手卯字生木印,作是拔造万林属生木,亢动五岳须搬山。翠瑞成匹消片刻,岩岗掀飞只息间。养得密林片片盛,建是楼宇幢幢排。十军风长直叫好,金银二首更佩叹。这两印却远非那些个普通岗岚卫能企及的,用不来分秒片刻,那塌废成池,弃木变林。若不是看起来刚壁泻光,新郁暇洁,谁能想到这是先废后立的泊凤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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