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者,其中海静蔚蓝,林立仙岛仙山,晴如诗,雨如画,美的心旷神怡。凡人进去一日,能消三灾六孽,百识通达,久居可知天命,无惑不忧……这是一座千丈见方的小岛,天有百日晴,有风亦无浪。煦如四月照,畅如九月风。临海不潮,近日不晒。上筑一百尺灵台,宜修道者打不寐坐、推醒目禅。道法可进千里,修为能参造化;更有成者可引鹤来。这一方澹台水府世界何其广阔,海上不知林立何多仙岛仙山,相邻两座间距成千上万里遥。海中并非是寻常海水,而是弱水。此水不浮人,任你水性逆天,不消三息必覆没。但若水族生活于此却大有裨益,能轻盈体态,久居颐气,能入仙修一流。弱水难渡,非驾鹤不可尝。话表林时雨、天庚、芙菱一齐入澹台水府,不巧的是天庚似乎并未与后两者降落同一处,想必缘由天庚先入片刻,时差使然,但料不会相差太远。幸运的是芙菱和林时雨同在一处,后者没甚仙能,此一来好歹算有了照应。“喂,你醒一醒!”
方丈岛上,芙菱使劲的摇一个男子,时不时还掐掐他人中,生怕他就这般与世长辞了。被呼唤的男子正是林时雨,同样进入异度空间,芙菱没有任何不适,自始至终是清醒的,而反观林时雨就大不一样,自穿梭来,已昏迷了大半天,这可急坏了芙菱,使出浑身解数也不曾将他唤醒。如此下去可不是办法,芙菱心中暗自思忖着,若这般只能,只能使用最原始最笨的办法了。想到这她不由俏脸通红,少女的心事总易于上脸,但羞怯似醉的模样谁会不喜欢呢。惠风轻抚少女眉,秀丽可盈是青丝。她挽起袖口,似乎鼓了很大的勇气,两臂终是撑在林时雨胸膛上,眼神里尽显慌张。她再深喘两大口气,便将嘴巴贴了上去,正印在林时雨唇缘。那一瞬间,风入空穴,潮涌不平,彗星袭月。这救人晕厥的呼吸之法寻常人都听说过,但真正会用的也不见多,至少芙菱就像极在尝试,料想没有甚实质作用罢。由芙菱太紧张,贴上林时雨嘴唇时都是闭着眼,直到换第三口气才敢睁开眼,心跳本就异常快,但眼前所见更是让她快到漏跳。林时雨眼睛浑瞪,也一副状况之外样貌。此一幕出,芙菱只觉得心中小鹿撞断了角,欣喜并尴尬,倒是无声胜有声。“你……什么时候醒的?”
林时雨虽没起异样,但内心怎会平静,挠挠脑袋道:“你喘气那会。”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不是不喜欢我,怎么还占我便宜?”
芙菱气鼓鼓的说道,谁知道说此话心口一不一。“我刚醒,头还是晕的,你、你就亲上了来,根本来不及反应。”
“你胡说,那第二口,第三口怎么解释?”
见林时雨起了磕巴,芙菱乘胜追击道。“我吧,其实我也从来没和一个女孩子这么近距离呆、呆过,更别说有过这么亲密的举动。第一次你亲、亲我的时候,我就觉得有股奇妙的感觉,让我浑身没力气,即就气海里藏气都乱了,以前可从没有过这种情况。大脑异常清醒,但是就不愿意作出什么反应,绝不是我有心要占、占你便宜。”
林时雨越说越结巴,倒是芙菱笑场在先,本来她也紧张,但见林时雨更不济时,反而还有些洋洋得意,一扫之前尴尬。后者赶忙翻身坐起,头转向一边,良久不言。芙菱似乎知道自己行为有点过分,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便无语凝噎,静坐几近一刻钟。终是林时雨先开口打破僵局道:“晕眩期间,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见在这片澹台世界有一位绝美神母,终日倚窗泣零,哼唱‘黄竹歌’渡日,梦里我问其故,她只沿窗外指向西边……其他的,我一时半刻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嘁,我以为你看女性不带什么情感色彩呢,原来你知道女性也可以用‘漂亮’形容诶。”
芙菱打趣道。林时雨听完,又缄默。索性不再接话,四下踱步打量起这一片陌生的世界。步至海边时,他细细端详起老龙让他需特别注意的“弱水”,说是此物修道者碰触一点都要折藏气的,寻常人碰触也会有切肤击腹之痛。还不待自己思想集中,直见一捧海水就泼了来,好在这会林时雨从刚才的旖旎里缓出个大概,才将将躲过去,定睛一看才是芙菱嬉戏打闹,顿时好气又好笑。“你这人好无趣,太不解风情。”
芙菱还一副不开心,怨嘟嘟道。只是林时雨突然意识到什么,三步并作两步,快匆匆袭至芙菱侧,一把捞起少女藕臂,在其两手间踅摸着什么,芙菱却被林时雨突如其来的一举搞得僵硬,几晌,后者问道:“你没入道,碰到这水不会很疼吗?”
他诧异说,浑然不觉自己失态。“不会啊,这不就是寻常海水吗?倒是你、你抓着人家的手半天了。”
芙菱俏脸再红。“这……”林时雨赶忙甩开少女葱根玉指。“你不知道,来之前老龙特别提醒这里的不是寻常海水,而是弱水,极伤生物,除水族外,无一例外,你怎会没事?”
“谁知道,说不定他就是个骗子。”
虽然芙菱知道杜渐带她见老龙,求此造化肯定不差,但嘴里还是想诽他几句解恨。林时雨蹲下,试探性的把手放在水中,只见乍与这“弱水”接触,其手作蝎蛰吃痛,下意识抽将回来,其上冒起灰烟两股,顿觉气海荒废两气,此一试来料定老龙所言非虚。芙菱见这灰烟也是捏起鼻子,登时相信了林时雨所说。这水净如镜,藏气也乃澄澈之物,两相却如此犯抵,融合引来的东西竟如此污秽,林时雨瞬感神奇。“天庚他不会有事吧?”
芙菱这才想起了天庚,如是问道。“不会,这澹台水府本就是福地,只是依老龙之意‘弱水’仅阻碍进来参悟之人远渡罢了,不和其铆劲是不害人的,至于其它危险,若我们运气好,可能进来这三年也遇不到,而且天庚的修为很高,咱两出事他都不会有事,他可没表面那么絮绣。”
正当二人交流时,海里推波卷浪的涌来一片生物,林时雨迅而进入戒备,一手护芙菱在后,一手掐起印诀。近了,才发现乃为起初林时雨分拨水路,贻送造化助将进来的虾蚌蟹子等生物,其进澹台按外面时间算足有半日,折合里面恐怕已有半年,这等长时间看来其各自受益匪浅,有些蟹都修出金螯、蚌亦蕴出玉珠,想来大有裨益,恐这般下去早晚归道。见如此,林时雨才放松警惕,一边芙菱却因这个暖心的动作暗自窃喜,只是身旁当事人见在异地,还能引来之前生物大为震惊,不知身旁事罢了。与此同时,这一湾水族见林时雨之崇敬更胜起初。蟹八足其中六者跪伏下,虾举钳而首埋沙床上,蚌开壳全体尽伏一丝不苟。一切庄重如礼,水族遇龙方才如此礼拜,此时的林时雨仿佛如他们的君王,只不过是异族君王罢。一切发生突然,林时雨与芙菱也同时被这厚重洗礼,良久不言,两立静默。良久礼毕,各水族恢复如初,却见林时雨竟然跪下,以同等礼数回敬。顿时,虾蟹蚌物等方寸大乱,虽不能人言,不通人理,但此时却切身感受到这异族君王情谊醇臻,极境处,虾有泪,蟹生悲,蚌能人语。林时雨同样跪够时辰,起立再俯一揖,道:“万物礼敬,回礼必然。”
一时天子跪朝臣,何愁两相不羁绊。是时,异变再生,往海深远处,突投一匹祥瑞白练,循光而望,得见一座海底宫殿熠熠生辉,宝霞葳蕤。若无仙人居,也定为龙王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