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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茉叶睁眼,望见惨白的房顶。
消毒水的气息扑鼻而来,好在脑子正逐渐清醒,意识到她终于脱离流浪生活,回到有人烟的地方来了。 旁边,吉雅正问主治医生,“小孩没事,她也没事吧?”医生说,“换成其他人早就流产了,但是她,怎么说呢,身体素质特别彪悍,我从医七十多年,没见过比她更彪悍的。”
吉雅点点头,又问艾茉叶,“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
艾茉叶坐起身,猛地扑向吉雅,泪眼汪汪地抱着人家的腰,大喊,“干妈,我想死你了!”
吉雅拍拍她的背,扭头对主治医生说,“还说没大问题,脑子都傻成这样了?”
医生瞅瞅艾茉叶,说,“有没有可能,本来就不聪明?”
听见二人对话,艾茉叶认真解释,“我之前就决定,谁要是救了我,我就认谁当干妈。吉雅,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吉雅摆摆手,“免了,救你的人不是我。”
“哦?我还要认别的干爹干妈?”
吉雅嘴角微抽,“谁想当你干爹干妈,想多了吧?你是军队那边送回来的,谁救的我也不清楚。”
艾茉叶摸摸下巴,回忆不起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记得,浑身爬满夺肠蝎,身体剧痛不堪,又即将被拖入流沙之中。 危急时刻,她身体里爆发出一股蓬勃的热量,然后就什么都记不清了。 “等等,我的崽子呢?”
她脸色一变,到处找小崽子的影子。
吉雅说,“被送去给军方看管了,那边有专人照顾,比你有活力多了。”好歹是星兽,不可能在没有经过审核登记的情况下,随便让人抚养。 艾茉叶刚松了口气,吉雅往床边椅子上一坐,抄手问,“不过,你知道你怀孕了吗?”
艾茉叶:“……” 片刻后,她硬邦邦地说,“那只崽崽不是我生的。”
吉雅知道她这是过于震惊,下意识地逃避真实想法,所以又说,“医生检查出,应该有两个多月了。在你抵达2B星的前几天,跟谁那个了?”
18岁女囚犯怀孕,这可不是小事,总得通知家属,并找出孩子的父亲。 星际人生育越来越困难,出生率也很低,就算是囚犯怀孕,也会得到重视。 艾茉叶脑子在开叉,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小腹。 难怪,她最近总是恶心想吐,还觉得腰围涨了点,一直以为是水土不服,却没想到是怀孕。 就那么一次,居然就怀孕了? 不是说星际人孕育率低得离谱吗,她怎么一次就中? 十八岁少女还没意识到可怕的后果,正无限懵逼中。 吉雅作为负责她日常的狱警,不得不追问,“现在你养胎是一回事,找出孩子生父做出处理,又是另一回事。快说说,老爹是谁?”
艾茉叶茫然地说,“不造啊。”
吉雅以为她在逃避,耐心地说,“你才18岁,又在坐牢,未婚情况下是没办法抚养小孩的。如果找不到孩子的父亲,我们只能把他送到福利院去。”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艾茉叶手足无措,想碰肚子又不敢,更没法将那晚的经过告诉吉雅。
吉雅揉了揉眉,“你连自己跟谁上床都不知道?”“对啊,”艾茉叶点头说,“我滥交。”
吉雅:“……” 没法从艾茉叶这里得到确切消息,吉雅让她先好好休息,自己再去调查。 尤其,也要弄清楚艾茉叶当时有没有满18岁,就算差一分钟满十八,也得判对方一个QJ未成年的罪名。 等医生也走后,艾茉叶愣愣地坐在床上。 她低头望着肚子,没敢碰,也很抵触。 不管是灵魂本尊,还是这具身躯,都还很年轻。十八岁的年纪,放在哪个时空都是少女,心智身体不够成熟。 可是,她怀孕了。 因为两个多月前的春风一度,解决了当时的危机,却好像带来更大的麻烦。 她对这个世界还不熟悉,没有哪怕一个信得过的人可以依靠,往后要以囚犯和母亲的身份,独自面对这世界的坎坷波折。 她尚且自顾不暇,怎么去养育即将到来的孩子? 想起在原来的世界,她尚且是个被家里人娇宠的小公主,如今要摇身一变当单亲妈妈,真是头都大了。 艾茉叶蜷起腿,环抱双膝,将脸埋在膝盖间。 她还没开始emo,突然感觉有人进来,拉开椅子坐在床边。 “你这人生节奏挺快,抄家流放,怀孕产子,赶在两三个月内全部完成。”
来人笑眯眯地鼓掌,说,“接下来有没有打算犯下死罪,尽快枪决转世投胎,开启你快节奏的新一世?”
艾茉叶悄悄抹掉眼泪,凶狠地瞪过去,“还没生好不好!”
帝冽看看她的小腹,无辜地说,“快了。”
艾茉叶紧张起来,“什么叫快了?十月怀胎,我这才两个月,你别跟我说,下个月就生了?”
星际人平均寿命三百,居然不跟殷十娘一样怀上三年? 帝冽依旧笑眯眯地看着艾茉叶,一脸温和从容,眼底却有一丝微妙的波澜。 十八岁的正常女性,会不知道怀孕怀多久吗? 不是傻子,就是虫族派来的奸细,所以不了解星际人类的生育模式。 但看艾茉叶实在是不像,所以还有另一种可能。 帝冽不动声色地说,“星际人怀孕只要五个月就足月分娩,你连常识都不知道?”
艾茉叶欲言又止,考虑了半天,觉得这也未尝不是好事。 五个月就五个月吧,孩子小,生的时候容易些,而且怀孕周期短,不影响她下地干活。 艾茉叶抬起手,想摸摸肚子,又觉得这个动作委实怪异。她也没做好,从少女跨越成单亲妈妈的阶级转变。 “不过,五个月的胎儿,能发育成熟吗?”
艾茉叶听妈妈说过,人类本就是早产儿,所以生下来后还有很漫长的婴儿时期。
五个月,内脏发育完善了吗? 帝冽看了她许久,方才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说,“你安心养胎,等你精神状态稳定,还有别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