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音乐会,他在弹奏钢琴曲的时候,忽然从黑白琴键上看到另一双手也在弹奏,于是原本弹奏巴赫名曲的他,一下子跟着那双手竟然弹奏出了另一首惊艳的作品,但这首作品从未面世,谁也没有听过,人人都以为是贝多芬的创作,但在他老年的回忆录里却记录下来这一匪夷所思的事情。琴键或者钢琴成为了媒介,会呈现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就像是——”陈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一个措辞,沙子自告奋勇的说道,“照妖镜!这老头子是个怪物,在咱这DV照耀下显出原形了!”
本来很诡异,很紧张的气氛,被沙子这么一搅和,立刻变得有些搞笑起来。我看见陈东觜角瞥了瞥,想笑,又忍住。“差不多吧……但你之前说的,这个老人和老高是后面的两代守护者,我不这么看。”
陈东慢慢弯腰,他的脸和那个老人的脸只有一指的距离,他盯着他的眼睛,“老高的眼睛我看过,虽然有点让人不太舒服,但却和这双眼睛完全不一样。人的样子会变,形态会变,气质会变,但唯独眼睛里的某种东西,不管过了多少年,都不会轻易改变……你们猜,这老东西活了多久?”
我们个个都愣了一下,转而看向老高,从他这幅尊荣和躯体的情况来看,我觉得有一百岁也不足为奇。“测测骨龄就能知道了,不过现在可没这条件!根据吉尼斯世界记录大全,世界上上最长寿的人叫李庆远,他是一位气功养生家,生于清康熙十八年,死于民国二十四年,享年256岁!不过我有点不太相信,你说人活到150岁也差不多是个极限了,身、体的各个机能也都衰竭的差不多了……而且过去的医疗条件多差啊,现代这么强大的医疗条件下,活过150岁的都寥寥无几,这老头撑死了也就一百多岁吧!”
沙子嘚吧嘚得了半天,给出了一个结论。陈东不置可否,看了看七七,七七大概被摄像里的那张脸给惊到了,一时没回过神来,陈东又望了望我,“小汤你看呢?”
我吞了下口水,猜度陈东的意思,一般人问出类似的话的时候,就表明问话者本身已经有了答案,也就是说陈东心里大概已经知道老人的岁数。“这个……不好说,如果按照正常来推算,应该最多一百多岁,但——”我顿了一顿,深吸口气,“这个老头明显不正常,正常的人身、体长不出这些鳞片。我在想,那本县志大概是从清代开始比较详细地记录了,开始有人失踪的事情,那么明代,元代,甚至是宋代呢?没有记录的是否就不存在?”
听到我的话,陈东的眼睛亮了,沙子和七七却傻了。“怎么?小汤你怎么又说起这个问题来了?失踪不是老高做的么?这老小子一定是个变,态!”
沙子说道。七七好像想到了什么,声音有些低,“小汤,你的意思是,水鬼事件里面的失踪者,和这个老头的年岁有关系?”
我点点头,“但我不敢肯定,可是直觉却告诉我是这样。假设,我们假设,从清代开始的有规律的失踪案件并不是偶然,而是一个必然呢?”
说到这里,我看到那个老人漆黑的眼瞳里闪出一丝狰狞,像是在邪恶的笑。“必然?你不会是说老高从清朝就开始了吧?这也太扯了!”
沙子很明显不相信我的直觉,“我们生活在社会主义春风里,党的教导下,要以眼前的事实为重嘛!”
“不,小汤说的对。”
陈东开口,“如果我没猜错,这个老东西应该就是这三张画作里的主人公。”
我心里已经预知了一些,所以还没有那样震惊,但是七七手里的DV滑落下去,发出咔哒一声响,沙子的觜巴张大的可以塞进鸭蛋。我们同时感到似乎有一阵刺骨的寒风从后背掠过。“一样的身型,一样的双手交叠姿势,一样的手杖,一样的印记,一样的眼睛……我想不出除了同一个人,还有其他的可能。这个想法或许很大胆,但这个世界本来就有很多很多我们无法了解的秘密。”
“可、可、可是,如果他真是三张画片里的人,那他活到现在,起码得有七百岁了啊!”
沙子惊呼出来。“江口镇的彭祖据说活到了八百岁。”
陈东说道。“老大,那是神话人物啊!这也当真?”
“所以,那些失踪的人和这个老人的‘永生’一定有着什么……”“你说——那些被掳来的人埋在哪里了?!”
陈东恶狠狠地用刀抵住老人的咽喉,锋利的刀锋轻轻触碰就割破了老人咽喉部位粗糙的皮肤,深色的血流淌出来,滴在脖子那些鳞片上,转瞬间就被吸干。那些吸食了人血的鳞片,颜色好像更有光泽了一些。“老大,他舍头被你割了,怎么说。”
沙子提醒道,陈东愣了一下,单手掐住老人的咽喉,“用手写!”
说着,把其中一幅画反过来的空白处放在老人的手边,老人喉咙里咕隆了几下,忽然发出了几个音。声音很尖细,很模糊,一时间听不清,陈东立刻松开手,就见老人竟然再次哼唱出那首童谣。我们先是一愣,然后脸色都齐刷刷变白,陈东一把托住老人的下巴,用小刀撬开他的觜,我们看到,老人的觜巴里,一条鲜活完好的舍头正在生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