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老程明知是死，还要去的！”

李靖闻言，眼眶也不由得红了起来。“义贞，拜托了！”

翌日，破晓。托木尔峰山脚。一支万人骑兵，立于校场。他们身披黑甲，面容肃穆。马背上，带有七日口粮。在马另一侧的箭楼中，还有弓箭，以及箭祤五十支。人，马，刀，箭，口粮！这是大唐死神军所拥有的一切。骑兵方阵前方，程咬金正手持两把板斧，立于那里。最前方，就是身披白甲，手持方天画戟的吕钰。吕钰面向将士们，看着这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或年轻，或稚嫩的脸庞，原本复杂的心境，在此时竟然无比平静下来。只见他目光如铁，气势昂扬。这一万的死神军中，有三千余人，是跟随吕钰屠戮突厥右翼王的老部队，本来吕钰是不想让他们跟着自己的，他们已经有过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战斗了，已经足够了！可是，当这些将士听说是要为帝师赴死后，却无一人退缩，所有人都站了出来，只为跟随帝师，走最后一程。而且除了他们，还有一人，站在程咬金身后。这是一个看起来没有多么魁梧，可看向吕钰，却面露狂热与感恩的人。这人，吕钰也是在昨晚偶然才从李靖那里得知的，他只是想看一看他现在的样子，正好被这人给碰到了，然后就再也甩不开了。按照他的说法：“我之前是叛军的身份，这第一条命，已经为帝师而死了！但是这第二条命，我想要自己选择！帝师，你把我骂醒了，那我就做一个真正的大唐男人，死也死在最该死的地方！”

这人便是鲁王李元昌曾经秘密训练的私军中的千夫长，并且在倭国忍者偷袭吕钰时，为吕钰挡了一刀的人，他名叫王军！王军身为千夫长，实力并不差，吕钰有感他的话，便也让他随行。万人黑甲，有如洪流！吕钰目光如炬，看着眼前的将士们，他这次没有说任何一句提升士气的话，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到底是做什么的！他们也知道，此行，难以归来！呼....吕钰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上马！”

刷！上万人，同时翻身上马。齐刷刷动作一致，宛若一人一般。吕钰看了一眼点将台中的李靖等人，点头示意后，便举起方天画戟。“死神军，出发！”

马蹄声重。万人齐出！数日前，突厥右翼王率领两万精锐，跨过险峻寥无人烟的道路，潜行至大唐境内。今日，大唐帝师吕钰，同样率领大唐精锐，走这条路。有所不同的是。前者，是乱大唐！后者，乱突厥。出发前，就已经由探子口中得知了这条路的艰险程度，直到今日出发，吕钰才知道，这条路是如此难走。不说密林中，毒蛇遍布。就说山峰险峻陡峭，壁立千仞，一边是万丈深渊，一边是只有两脚宽的山路，极其难走。众人还要携带马匹，若无战马，在突厥草原，那就是自寻死路！这一路，距离不长，可是却走了足足一天时间。走下来，将士们几尽虚脱。也有一些人，因脚下石头崩落而跌落山崖。一路披荆斩棘过密林，过悬崖，终于来到一处峡谷中，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吕钰派出几小队斥候检查四周情况，确定没有突厥人以后，才将悬着的心放下来。“所有人原地休息，不许生火，不许搭帐篷，将战马隐藏在峡谷之中，所有人和衣而睡，准备随时战斗！”

说完以后，他就席地而坐。“程将军，这一路，我们战损如何？”

吕钰低头小声询问道。程咬金轻叹一声，一脸悲痛之色：“密林中两名将士被毒蛇咬伤，不治身亡，悬崖上，十六名将士不慎跌落，他们至死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护我大军安危！”

吕钰听着程咬金的报告，双手下意识的握紧起来，他知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这一次，所有人都在赴死的路上，就是他也是一样的。“他们都是好样的，没有给我大唐儿郎丢脸！”

吕钰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记住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若是我们可以活着归来，厚待他的家人！”

“是！”

程咬金点头。吕钰抬起头，感受着山谷中吹来的微风，带有草原独特的味道，他的眸子，逐渐冰冷起来。“接下来，我们每杀一个人都是赚的！”

这一路太过艰险，将士们都累了，吕钰给了一整天的时间休息调整。他知道，等他们离开这里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可以好生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