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便是要与楚玉一起去应对。青竹在旁边提醒:“大人,前些天来燕塞城的商会约见面的时间也是在明天。”
宋知韫抿唇,如今燕塞城大小事务都是他来打理,这倒是让他不好脱身了。楚玉也适时开口附和:“人多去了他们的目标更大,我一个人去,你先去处理燕塞城的事情。”
说罢楚玉换了一把武器,继续在院子里练舞。动作利索,神态专注。自然也错过了宋知韫眼中的失落。待到应约那天,楚玉早早就等在了南城门口,门口的士兵看到楚玉,都不由自主的夹紧了双臀。就这样等了许久,邀人的两位才姗姗来迟,甫一靠近,向笑便走下马车,对着楚玉俯身:“当真是抱歉,临出门的时候,夫君他临时身感不适。”
楚玉只是瞧着他们,倒是没有戳破他们的小把戏,应一声无事,便登上了马车。向笑他们的车厢内很宽敞,两人空出了靠近车门的地方给楚玉落座。楚玉坐稳之后,马车便稳步向前而去。向笑依偎在彭煊辉的怀里,巧笑倩兮:“大人今日这一身,看起来不像是出游来的。”
楚玉今天穿了一身劲装短打,和彭煊辉向笑的宽袖华服相比,看上去不像是游玩,倒像是打猎的。楚玉的视线扫过眸光含笑的向笑,轻声应道:“北境路面不平,穿得利索些,也好帮二位打理一些粗活。”
向笑用帕子捂着嘴,和旁边的彭煊辉低语了两句,彭煊辉原本木讷直视正前方的视线转过来,落在楚玉身上,眼里空洞洞的,盯得人发寒。忽而马车一阵颠簸,楚玉被颠得一惊,视线中的彭煊辉却是对着她露出了个诡异的笑容,嘴角咧开,那口型分明就是个“死”字!马车颠簸摇晃,彭煊辉那张可怖的面容也不过是一闪而逝,等楚玉再去看的时候,他已经歪倒在了一边。楚玉刚刚稳住身形,就听到赶路的小厮一声惨嚎,便再无生息。楚玉迅速的撩开车帘,破空声传来,楚玉紧急后退,随后就听“笃”的一声,长箭钉入车框,发出好大一声声响。有人刺杀!楚玉回头看了一眼向笑和彭煊辉,两人抱在一起脸上皆是惊慌的神色,对上楚玉的视线,向笑还皱眉开口:“这是怎么会事?”
是他们安排的,还是北荒知道了她的行动?眼下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楚玉从车帘缝隙中向外看去,面前的马儿受了惊,向着前方一路狂奔,颠簸之下车厢内的人连坐都坐不稳。在旁边的树枝丫上,有从中射出来的箭矢直瞄准了车厢的方向。楚玉快速的探出身子,拽住马绳往后一缩,堪堪躲开射来的箭矢。她紧扯住缰绳,试图控制马匹奔跑的方向,可那马儿身上中了箭,再怎么扯都不听劝。楚玉正咬牙想着该如何办,身后两人更是惊慌的大喊出声:“楚玉,眼下怎么办啊,你快救救我们!”
那慌乱的神态,不像是演的。这条路上显然是有人埋伏好的,再怎么往前跑都有箭矢不断的追着他们。楚玉咬牙,以车厢作掩体,只能尽力操控着马匹冲出这些人的包围。正是聚精会神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推力,便将一直待在车厢里的楚玉推了出去。楚玉被这一推推得愕然,回头看到的,是彭煊辉那张诡异的笑脸,还是一样的口型,还是一样的字:“死!”
楚玉在半道靠着自己腰身的力道堪堪稳住身形,从车厢里被推了出来,抓住马绳子,依旧留在了马车上。她一现身,周围的箭矢便全朝着她而来,显然就是冲着她来的。危急关头,楚玉猛扯一侧马绳,让马匹吃痛回身,一转之间避开大部分的箭羽,倒是苦了这马儿,身上再次被扎了几个血窟窿。受伤的马急速向前奔去,带着身后的马车像是要飞起来一样,颠簸不断。这一下,可把车厢里的两位颠得不轻,叮呤咣啷的应当是磕碰到了不少地方。楚玉在车外,甚至都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抽气声。她也没犹豫,操控着风跑的马匹,向着一侧的灌木小路而去,车身擦过旁边张长的树枝,带起一片落叶。吱吱咔咔的行径了好一会儿,等到周围都没有响动了,楚玉才就此割断了前面的马绳,放走了飞驰的马儿,让马车随着滑行慢慢停下。停下没喘过一口气,楚玉便撩开车帘,皱着眉要去拎那个推了她的人。彭煊辉当真是初心不变,时时刻刻都想要她死啊!只是撩开车联,却并没有发现人影,车厢后面的角落里破了个大洞,向笑坐在另一边的角落里,缩着身体像是完全被吓坏了的模样。看到楚玉闯进来,已经是泪眼婆娑,声音哽咽:“夫君,我的夫君他……”楚玉的眸色沉了沉,彭煊辉不见了……她的视线缓缓移到了的垂泪的向笑身上,她眼眶红肿,声音哽咽像是真的十分伤心的模样。“他人呢?”
楚玉声音森冷至极。向笑拿着帕子捂着嘴,手指颤巍巍的指向了大洞的方向:“有人用刀劈开了车厢,马车颠簸之下,夫君他掉出车厢去了。”
皇帝让她保护的人,在她眼皮子低下弄丢了,还恰好是在这个时候。楚玉眼眸深沉,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向着马车后面的方向而行。向笑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大人,您要去哪里?”
楚玉头也没回:“去找人。”
若是找不到,怕是她也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