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师父。”
顾清影笑着找到正在厨房偷吃的浮云老人。“小影有什么事吗？”
浮云老人偷偷把手在衣摆上擦了擦。“徒儿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师父。”
“嗯，说吧。”
浮云老人没想到顾清影还有想问他的，立刻装出一副高人的样子。“一个三点水加一个来是什么字？”
“涞（lai）。”
浮云老人想了一会儿说道。“一个三点水加一个去呢？”
“……什么字？有这个字吗？去？”
顾清影笑了笑，“多谢师父指教。”
说罢转身回房。下午，只见有一股灰色的怨念一直盘旋在顾清影的身边。后来浮云老人才想起来三点水加个“去”字是“法”。顾清影得瑟地在心里偷笑，你个古人在整人方面能够胜过现代人吗。半夜。“啊--”顾清影感觉有声响在耳边，睁开眼一看就见到一个黑影蹲在自己的床边，看着自己，吓了一跳。“师父，大半夜的你为什么蹲在这里。”
顾清影无语地看着浮云老人，不至于吧，自己好像也没有怎么整他啊，这怨念都深到不睡觉要瞪着自己了，以师父的性格不是应该想办法报复回来吗？“乖徒儿，我只是发现你睡觉的姿势不好，这样不利于身体健康，毕竟你还是小孩子嘛，所以叫你起来重睡。”
“……”师父，你果然是故意的吧，你真的是故意的吧，你肯定是故意的吧。然后浮云老人乐滋滋地起身回房睡觉去了，顾清影因为被打搅，睡不着了。师父，这才是你的报复吧。次日。换顾清影哀怨地看着他师父了。“小影。”
“……”顾清影冷冷地看着浮云老人，连书都不看了。“哎呀，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嘛，我会害怕的。”
“……”继续看着。“小影，我错了。”
“……”“小影，我昨晚不该去吵醒你的。”
“……”“小影，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小影，我把糕点给你，你不要生气了。”
“……”“小影，你怎么样才会原谅我啊。”
“……”后来浮云老人通过签订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才让顾清影原谅他，不过顾清影不会告诉他自己根本就没有生气。日子就在这种整人和被整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溜走了。“小影。”
“师父，又怎么了？”
五年下来，顾清影已经对于浮云老人随时会叫自己去做奇怪的事见怪不怪了。“我救了个人回来……”那个小女孩好可爱，现在小影都不陪自己玩了，这次的小女孩会陪自己玩的吧。“我不是兽医，你不要老是捡受伤的小动物回来。等等，你说你捡了个人？！”
顾清影终于反映过来师父说的是什么了。“嗯……”小影不会生气了吧。“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顾清影扶额。“小影越来越不可爱了，怎么就已经十岁了呢，小时候多可爱啊……”抱月楼。“小妹妹，伤口还疼吗？”
顾清影将小女孩脚上的伤口细心的包扎好。这次老顽童带回来的竟然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大概七岁左右，梳着双髻，身着枣红色小花袄，不知道是老顽童从哪里骗来的。“……”小女孩怯怯地看着顾清影，却不发一言。随着顾清影在小女孩的伤口上轻轻一按，小姑娘小声地叫了一下。“你不说出来，我就不能知道你哪里痛哦。”
“……”小女孩的眼睛泪汪汪的，顾清影觉得自己在欺负人，那双眼睛里写满了自己是坏人的字样，虽然他确实在这么做。“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
顾清影以为她也不会回答的时候，小女孩小声说道。“小丫头，你拜我为师吧。”
浮云老人插嘴道。“师父，拐卖小孩子不好，她的父母会担心的，你还是早些把她送回去吧。”
“我没有拐卖。”
老顽童又在装无辜，装委屈了。“小妹妹，你家在哪里，哥哥送你回去好吗？”
顾清影对老顽童已经无语了，直接弯腰问小女孩。“家里没有了，阿爸阿妈生病了，后来起了好大好大的火，然后我不知道了。”
小女孩儿有些语无伦次。顾清影只好无奈地看向老顽童。“她家人生了病，会传染，所以县令就命人烧了她的家，她是我救出来的。”
“小妹妹以后和哥哥生活在一起好吗？”
顾清影笑着。“生活在一起，是和阿爸阿妈一样吗？”
小女孩歪着脑袋无辜地说。“……”顾清影无语了，是小孩子太单纯，还是在来的路上已经被老顽童带坏了。不对，是想歪了的自己不纯洁了，是自己被老顽童带坏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了，小丫头，嗯，好像姓良，就叫明月吧。”
老顽童不负责地说。顾清影嫌弃地看了眼老顽童，这种名字也就这个懒老头会想出来吧。“那么就叫明月吧。”
顾清影笑得像狼外婆，不过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他不觉想起那个叫作顾遥的孩子，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以他的性子，恐怕已经不在穆言的私塾里了吧。“嗯……”明月乖乖点了点头。“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师妹了，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哦。”
顾清影揉揉明月的脑袋，就像总是对着锦貂皓儿做的那样。“哥哥……”明月笑道。“月儿以后要叫我师父哦。”
浮云老人从顾清影背后冒了出来，说道，啊，明月真可爱，眼睛水汪汪的，果然还是小孩子可爱，而且这样的才是小孩子嘛，不像小影，一点都不可爱，只会设计折腾自己。“她我会教导的，就不劳烦师父了。”
顾清影牵起良明月的手，走进了书斋。“你们欺负我，明明是我带回来的，都不理我。”
老顽童墙角画圈圈去了。“……”显然明月也是聪明的孩子，觉得浮云老人不可靠，不能随便拜师，也不理他，就乖乖跟顾清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