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这些年接连遇到天灾,民困兵乏。贸然发起战争,恐不利于国家。”
赤阳公主随口道:“叔父那些人真是的,还整日像在草原上一般,打打杀杀。”
“大家一起坐下来,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皇太后点了点赤阳公主脑袋,笑道:“若是这天下像你说的这般,那真天下太平了。”
虽然对赤阳公主说得轻松,可是转过脸来对赫连明宇,皇太后便收敛起了笑容,道:“这件事,你和群臣商议就行了。”
赫连明宇道:“儿臣明白了。”
皇太后又补充一句,道:“无论你做什么,只要是为了大金好,母后都支持你。”
赫连明宇谢了皇太后,然后似有意似无意地对赤阳公主道:“赤阳,你不是一直想去南朝看一看。不如这次随朕一起去忻水。”
他半开玩笑地道:“说不定出了凤翔城,能遇到你心仪的男子呢。”
赤阳公主闻言大喜,道:“我也能去吗?”
说完,她满眼期待地看向皇太后。皇太后没有多想,笑道:“我像你这样大的时候,在草原上肆意奔走。你被困在城里也有些日子了,出去走走也好。”
“咱们金人不似那些南人女子,一辈子困守宅中。”
赤阳公主见皇太后答应了,高兴道:“母后待我最好了!”
皇太后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赫连明宇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陛下,你可要照顾好赤阳。”
皇太后嘱咐道。赫连明宇自然一口答应了。离开皇太后寝殿,赫连明宇故意放慢脚步等候赤阳公主。赤阳公主见皇帝似乎在等自己,上前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赫连明宇望着赤阳公主,笑道:“有件事想请公主帮忙。”
赤阳公主奇道:“陛下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赫连明宇道:“叔父现在陈兵边境,一心想要挑起两国战事。这次会盟,叔父恐怕不会答应。”
“这些天,右贤王妃常出入宫中,名义上是陪伴母后。实际上是想通过母后,让朕答应开战。”
赤阳公主听了,笑道:“我明白了,陛下想要我拦住右贤王妃是不是?”
赫连明宇笑道:“正是,这些天你常来宫中探望母后,若遇到右贤王妃劝母后,你也阻拦些。”
赤阳公主道:“这事容易。”
次日,赫连明宇在朝堂上,提出要和秦国皇帝在忻州凤灵渡口会盟。右贤王等守旧大臣自然知道,一旦会盟,那么便失去了进攻的理由。因此右贤王等人极力反对。以柳奇略为首的汉臣则是极力赞成。两方在朝堂上辩论了三日,最终还是赤阳公主央求了皇太后出来。皇太后一锤定音,同意皇帝会盟。右贤王等旧臣虽心有不甘,可也无法,只能答应了。之后赫连明宇马上以金国皇帝的名义,向秦国送去国书,约定在七月中,在忻水会盟。秦明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打算从云阳县返回京城。在云阳县这些天,秦明亲自动手审理了司雨伯的家人和田安志。司夫人对秦明道:“陛下应该清楚,我的夫君是受了谁的指使。”
秦明道:“朕要的是证据。”
司夫人摇头苦笑道:“每次夫君看完他的信后,都会听从他的嘱咐,把信烧毁。所以我的手里,没有陛下想要的证据。”
对于这一点,秦明倒是相信。因为吴有财领着人把司家上下都搜了,虽然搜到了不少司雨伯贪赃枉法的证据,可是并没有秦明想要的。秦明道:“既然这样,为何他会派人来杀你?”
司夫人低头半晌,才抬头道:“夫君每次遇到大事,都会和罪妇商议。我想他是知道此事,才会派人来杀我灭口。”
“我虽然拿不出信来,可是那信上的内容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秦明喜道:“你都能写下来?”
司夫人望着秦明道:“请陛下不要忘了答应罪妇的事情。”
秦明笑道:“你写下这些信,朕马上放了你的孙儿。朕会安排他到另外一处地方长大。”
司夫人知道,现在她除了信任皇帝,并没有其他选择。在高忠义递上笔墨纸砚之后,司夫人提笔洋洋洒洒写下了五封信。写完之后,司夫人对秦明道:“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五封信。”
秦明看了看信,遣词造句还真是冯严的手笔。他看向司夫人道:“没想到司夫人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司夫人苦笑道:“雕虫小技罢了。”
凌岚看了这五封信,对秦明道:“若是此信公布天下,那么冯严就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国贼。”
秦明笑道:“没这么简单。如果这是冯严的原件,倒还有几分希望。可惜这些都是司夫人写的,即便公布出去,也不会有人信的。”
“反而会逼得冯严狗急跳墙。”
秦明扬着手里的信,笑着对凌岚道:“这些信不是斩冯严的刀,却是磨刀石。有了它们,这把刀才会锋利。”
其后秦明又审了田安志,这个县令反不如司夫人。和司雨伯一般,田安志也把冯严的信都烧了。毕竟这些信是谋反的证据,没人敢留着。可是和司夫人不同的是,田安志并不能写下那些信的原文。秦明重新收押了田安志。就在这个时候,长安城里,送来了金国皇帝的国书。秦明看了国书,得知金国皇帝同意嫁赤阳公主给他为贵妃,大喜。对凌岚道:“这次凌腾立了大功,待他回来,朕要好好奖赏他。”
凌岚这些天也一直为此事担忧,得知自己被立后,并没有影响金国和秦国两国议和。她才松了口气,不觉抱住秦明,轻声道:“太好了。”
秦明反手抱住凌岚,安慰道:“朕知道,这些天你为此事担心。”
凌岚笑道:“万一陛下因为我,成了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那我真是百死莫赎。”
秦明笑道:“若是为了你,朕就是做一次周幽王,也无妨。”
谁知凌岚听了,脸上却无喜色,反而正色道:“陛下万不可有此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