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
伍久钰回过神,就要挣扎,但司砚卿拉着她的力道不轻:“陪我出去转一圈。”
“要去哪里?这么晚……”“才七点。”
“……”伍久钰无力反驳,就在犹豫的瞬间,她已经被司砚卿强行拉到车上。砰一声,副驾驶的车门已经在眼前关上。伍久钰隐隐恼怒,等她回过神时,司砚卿已经在发动车子。她觉得他有时候真是听风就是雨,但偏偏她有拗不过他,似乎是感觉到她压抑着怒火的眼光,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转过头,在对上伍久钰的眼神后,他忽然笑了。他丝毫不介意的继续开车,眼角眉梢好像还带着一丝得意。伍久钰快被气死了。车子开往的方向不像是繁华的闹市区,一开始她还没太在意,也懒得问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可是逐渐她开始发现事情的不对劲。她半趴在车窗前,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风景,道路两边都是荒凉的麦田,看不到人烟。她倒是不觉得司砚卿会一时发疯把她卖了,但还是心生疑惑。“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问。司砚卿笑了下,却以沉默代替回答。没想到半个小时后,竟然被司砚卿拉到了海边。宁城本就是靠近海的城市,伍久钰也喜欢大海,但也不会在这么晚了还出来看海。可司砚卿也不知从哪来的这么高兴致,车子稳稳停下后,司砚卿拉开车门,先下了车,随后伍久钰看到他走到后备箱的方向,从里面又拿出两罐冰镇过的啤酒。伍久钰也下了车,走到司砚卿身边。看到他朝自己递过来的酒,她嗤笑一声:“你倒是挺有情调的。”
“接着,易拉罐不会也想让我帮你打开吧?”
伍久钰翻了个白眼将啤酒接过。她倒是没客气,拉开后,就给自己咕噜噜灌了一大口。司砚卿看着伍久钰的侧脸,嘴角也不自觉的慢慢上扬。他将自己手里的啤酒和她碰了碰,仰着头,慢慢喝下。伍久钰的目光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忽然脑海里就闪过那些和他混乱纠缠在一起的夜晚。她不知自己怎么会在这一瞬间想起这些,她抓了一把头发。“很多年前,我母亲带我来海边,我还以为是要带我出来玩,后来我被她拖到海里,我的记忆不太清楚,但仍然记得那一次,我差一点溺死在里面,从那之后,我就一直对水有种强烈的抗拒,后来我在努力克服,直到终于敢尝试再次下水,上次在海城,我在海里潜水,没想到又差一点……”伍久钰捏着啤酒的力道紧了紧。她想起那时候司砚卿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状态的确不太对,而且还发了高烧。她沉默片刻后,慢慢转过脸,夜晚的光线暗淡,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那双平静的眸子里似乎起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但那一次,我不是一个人,起码你还在。”
他只淡淡说了句,便将剩下的啤酒一口喝下。那句“起码你还在”落在伍久钰耳里,让她在瞬间有种恍惚。可他似乎也不愿多说,只是笑了笑,抬脚朝着便更深处的海边慢慢走去。夜晚的海浪很温柔,抬起头,能看到一望无垠的夜空里零星的光亮,再大的烦恼,在浩瀚的宇宙面前,也是如此卑微和渺小。“你母亲……为什么要把你拖到海里?”
虽然伍久钰也觉得以自己和司砚卿的关系,好像不太适合问这么隐私的问题,但还是没忍住。“在我很小的时候,她精神状态就不太好,那一次是受了刺激,所以才会做出过激行为。”
伍久钰怔住。可司砚卿却无所谓的笑了笑:“很多年了,我们家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包括,我的父亲。”
在提到他父亲的时候,他眼里的笑容才有瞬间凝固。伍久钰能感觉出,他和父亲之间应该存在嫌隙。但到底是别人家事。他若不主动告知,她也不会开口问。“司家在宁城都算数一数二,在这之前,我还从来没听过你母亲的事,现在你将这件事告诉我,就不怕我传出去?”
她知道,之所以这种事被隐瞒这么久,还是因为对司家来说,这是会影响声誉的事,但现在司砚卿就这么随意的告诉了伍久钰。司砚卿转过脸,看着她,又恢复了那张玩味的笑脸:“这说明伍总在我心里还是有点分量的,你看,我多信任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