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铎这才回想起来，姜莞宁问他有没有幼年时记得的人的时候，眼里似乎是闪着期待，但他那会儿只以为她是好奇！“不对，既然你跟她确认过，为什么她不直接问我？”

“那不是你啥都不记得了，人还巴巴地非要你想起来？小姑娘不要面子的啊？我说你这灵光的脑袋能不能好使了？”

裴凌舒瞪了他一眼，萧铎难得地没怼回去，这么想来，好像确实是自己的错，可谁知道姜莞宁能是当年那个小丫头？那会儿自己年纪也不大，由于一些缘故，对陌生人十分排斥，生人勿近，小小年纪已经初见威慑力，等闲小孩子都不敢靠近他。会来宣城也是裴凌舒拉着他一块儿，想让他散散心，只是那个年纪的小男生，看什么都不舒坦，仿佛浑身都带着刺儿。被人拉住袖子的时候，萧铎条件反射地就要瞪眼睛，可看清楚了人之后，他的刺儿一下子憋住了。那小姑娘大大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怯生生的娇柔，巴掌大的小脸粉嘟嘟，整个人就好像是一朵云团吧团吧搓揉出来的，还带着一股子的甜香。那会儿萧铎就想，这怕是戳一下就能哭出来吧？后来这个小香团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跟着他，明明自己凶一下就会害怕得眼泪汪汪，可两句话哄好了，又跟在自己后面，“哥哥哥哥”地叫着，分不清胆儿大还是胆儿小。“那个小团子真是姜莞宁？你刚刚说什么，‘多多哥哥’？好像她那会儿是这么叫我来着。”

萧铎忽然间仿佛错失了什么良机，虽然“阿铎哥哥”也不错，但是“多多哥哥”听起来好像更有意思一些？裴凌舒就翻白眼，“你人都没想起来还想这个想那个，这重要吗？重要的是她要去西南，你有什么打算？”

言归正传，萧铎的表情收了回来，眉间隐隐藏着褶皱，“皇上有意让我去西南探查，也就这阵子的事。”

“那不正好！你可以带着莞宁一块儿去啊。”

萧铎瞥了他一眼，轻笑一声，“哪儿那么容易，抓姜如风陷害姜国公的人我已经查到了一点踪迹，你猜是谁？”

裴凌舒顿时坐直了身子，温润的气质一瞬间掺杂了丝丝戾气，“谁？”

“说了你都想不到，庆平王。”

“怎么会是他？”

“我也觉得奇怪，可后来我一想，又不奇怪，想要拉姜国公当替死鬼，他应当筹谋得更得当，把自己藏得更深一点，如今这么着急地跳出来，一来容易暴露自己，二来也没能一下给姜国公定罪，为什么要这么沉不住气？却原来，还是我误打误撞了。”

萧铎都觉得好笑，本是要给姜莞宁出口气，给他们找点不痛快，没成想反倒让姜国公自乱阵脚。“不过我没有证据，更别说当年叛乱，他摘得干干净净，又仗着当年的功勋托大倚老卖老，皇上正愁找不到理由弄他，此次绝不会放过机会，两相博弈，姜家就是当中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