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宁一边动作麻利地换药一边念叨，“温江都跟我说了，你对自己忒不在意，有时候要不是他发现了，你都不告诉他受了伤，你怎么能这样！”

萧铎低头看她，目光在她的手臂上瞥过一眼，“你把自己弄成这样也能说我？”

“我这能一样吗？你别想岔开话头，你谋算得那样周密，许是从出城前就已经盘算着今日了，连庆平王那么老奸巨猾许是都会上你的套，为何你就没想出个更稳妥的脱身法子？我若没与你一道来此处，你就真要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全凭天意？”

姜莞宁包扎好开始想起跟他算账，“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万一、万一毒性比你想象中更加厉害呢？让你坚持不到石洞怎么办？就算坚持到了，万一有个意外怎么办？”

她是亲眼见过萧铎是如何熬过来的，一想到他孤零零地躺在这里生死不明的画面，姜莞宁就很生气！萧铎在她脸颊上掐了一下，心里有些不满意，好像瘦了。“我心里有数，再者，我也没那么容易死，外头不是还有人叫我不死恶鬼，有九条命吗？”

“那都是瞎说的！人哪里有死不掉的？就那么一口气，没了就真的没了，都是肉体凡胎，你还能当真了？”

姜莞宁气得恨不得敲他的脑壳，她就是因为死过，才知道死有多轻易，一杯毒酒，一柄匕首，都能让一个活人在须臾间断气，他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当我瞎说吧，此地不宜久留，既然我已无大碍，还是尽早离开这里。”

萧铎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衫给她，“我出去看看情况，你换好了在这里等我。”

姜莞宁没接，疑惑地看着那衣衫，“为何是女子的穿着？我不是你的侍从吗？”

“庆平王怕是已经知晓我身边有个秀气清俊的侍从，你穿了侍从的衣衫也很惹眼，倒不如做回女子装束，我身边跟着个女子，没人会往我的身份上想。”

萧铎放下衣衫出了石洞，姜莞宁换到一半才想起来，可是自己之前清点过石洞里的东西，并没有发现女子的衣衫，他从哪里搞来的？萧铎给她的衣衫乃是寻常人家小姑娘的着装，秀气舒适为主，姜莞宁将头发重新梳过，再出现在萧铎面前时，活脱脱一个邻家标致的小妹妹。“换下来的衣服给我，我出去一趟，你且在这里休息。”

姜莞宁有点想问他去做什么，但还是乖巧地没问出口，只点了点头，“那，你早些回来。”

她一个人，有点怕。萧铎于是折回来，不太熟练地将自己要做的事告诉她，在她昏睡的时候，他手下的人弄了两具尸首过来，他要给他们换上他们的衣衫，再做得像一些……“是怕吓着你才让你在这里等，我很快回来。”

“好。”

萧铎离开石洞，姜莞宁耳朵里安静得甚至有些耳鸣，抬眼四处望去，好像才发现这个石洞竟如此清冷逼仄，明明萧铎在的时候全然没有注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