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忱简直对香要生出阴影了，然而这个香囊闻了之后，头晕真的舒缓了不少，脑内逐渐清明起来。他看向姜莞宁的目光里都透着忌惮，姜敬槐的这个女儿究竟从哪儿学来这样的本事？萧铎的目光追着他手里的香囊，有些不满地扯了扯姜莞宁的袖子，“那是我的。”

姜莞宁安抚地拍了拍他，“再给你做，骆大人此刻更需要。”

萧铎于是撇了撇嘴，往旁边让了让，“我送骆大人出去，今日多有得罪，我们也是孤注一掷，此事之后还需细细谋划。”

“我说了，我并不信你。”

“你会信的。”

萧铎也不与他争辩，将人送出密室，折回去后，见姜莞宁坐在那里似是沉思，“想什么？”

姜莞宁闻言扭头看他，“我只是觉得，骆大人，真的太不容易了。”

骆忱用了那香后，其实真的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仅仅只是暴露了他的立场，但从这一点，不难想象出他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他当年定然没有背叛凌将军，作为亲信站出来指证，也许只是为了能够活下来为凌将军平反，毕竟当时人证物证俱全，凌将军根本无法脱罪。这些年他在西南，一次次被试探，被凌将军旧部唾弃辱骂，他是怎么过来的？萧铎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想了，只要真相大白，骆将军的心血就没有白费。”

姜莞宁止不住唏嘘一阵，忽而觉得有些不对，今日的萧铎好像，似乎，比起以前要坦诚一些？若换平日他不得拐着弯说自己瞎操心？姜莞宁余光偷偷去瞄萧铎，见他面色正常，也不像是受到了那香的影响，莫不是自己想多了？两人离开密室，姜莞宁与萧铎在亭中坐着，吹着小风，面前桌上是她在宣城常吃的小点心。“骆大人这些年定是暗中查到了不少东西，既然如此是不是就可以给庆平王定罪？”

“未必，骆忱究竟掌握了多少我们并不知晓，他如今也定是不肯如实相告，且此案重大，又是先皇下的定论，想要翻案必然得有确凿的证据。”

姜莞宁有些被打击到，但她并没有消沉，而是积极地想该如何才能让骆忱相信他们。“这个不着急，宣城那儿传来了一些好消息，想不想听？”

“想！”

萧铎说，庆平王怕是暂时顾及不到西南这里，因此给他们的时间还是宽裕的。原因便是姜莞宁的兄长姜青砚，在朝堂上一连举证数人作奸犯科营私舞弊，且证据确凿，皇上震怒，一改从前的宽容命人严查，一经证实严惩不贷，必要肃清朝堂。“那些人，都是庆平王藏得很深的势力，他这会儿怕是没心思管这里了。”

姜莞宁震惊，“我大哥？可是，我哥只是个文人，又素来喜欢与人结善，如今我家又还未能自证清白……”萧铎给她塞了块芙蓉花模样的小酥糕，拍了拍手，“你兄长怕是想明白了，好脾气结来的善缘，也只能在相安无事的情况下有用，而站在高处的人，没有谁是真正和善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