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哑然,无言以对,但惊异的表情却是说明了一切。“长公主姐姐,你也觉得我可笑吗?”
夏明珠将话锋丢给置身事外的南宫璟。南宫璟微微一笑:“明珠公主性情爽直,实属难得,怎会可笑。喜欢一个人,直言表述,坦坦荡荡,本宫很是喜欢你这个脾性。”
得到了南宫璟的赞赏,夏明珠笑容绽放,顺势追问。“长公主姐姐,那你可赞同这门婚事?”
南宫璟听出她的试探之意,笑容不减:“两国联姻自然是好事,只是此事并非三言两语可定,一切还要看逍王意愿。”
话说到此处,夏明珠也听出几分推搪之意,不再多加拉扯。白知墨旁观着眼前的一切,暗暗将这些人之间的牵扯收于心底。明珠公主看似天真单纯,但以她多年看人的经验,明珠公主绝不会如表面这么简单。除夕夜,爆竹声此起彼伏,家家户户团圆,处处彰显着一派其乐融融之象。宫宴进行到一大半,众人也吃得差不多了,南宫璟的目光扫过众人。“本宫备了一些焰火,诸位移步随本宫瞧瞧吧。”
“是。”
众人起身。南宫璟先行走在最前面,踏出大殿,来到偌大的园子里。庭院深深,梅花低调绽放,淡淡的暗香袭来。随着一道“咻”的声音响起,一支穿云箭般的焰火射入夜空,紧接着在漆黑的夜色中如花般绽开,五彩绚烂,美不胜收。众女惊呼不已,纷纷赞叹鼓掌。“好美啊!我从未见过如此灿烂夺目的焰火!”
“我也是,真的好美!”
唯独白知墨,一脸淡然,好似对这些场面已经司空见惯。南宫璟笑着看向白知墨,道:“这些焰火是白小姐所献,是她为今晚这除夕夜添色不少。”
众女闻言,转头看着白知墨,奉承夸赞几句。白知墨微微颔首,礼貌回应。各种绚丽的焰火升空,引得大伙儿欢呼雀跃,交口称赞。就在此时,一道格格不入的声音闯入,打破了和谐美好的画面。“长公主!不好了!”
一个宫人匆匆来报,跑到南宫璟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地。“发生何事了?如此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南宫璟斥责道。宫人低垂着脑袋,颤抖着声音,禀报道:“回长公主,卖给东夏的粮食出事了!粮船失火,船上的粮食全部毁了!”
“什么?”
南宫璟摆出一副震惊的姿态,冷然道,“陛下可知晓了?”
宫人连连点头:“陛下已经得知,此时刚散了宴席,领着百官前往御书房议事了。”
“本宫过去看看。”
南宫璟回头看向众女,“都散了吧,文河文山,送诸位夫人小姐出宫。”
“是!”
文河文山应声。“长公主姐姐,我随你一块去吧,毕竟此事关系到我东夏。”
夏明珠上前。南宫璟看了看她,拒绝道:“此事发生在京城,关系到两国之谊,本宫要与陛下了解情况,明珠公主不便在场。若是有了决策,本宫自会派人告知明珠公主与尘世子。”
话落,她瞥了眼谢无忧,神色不动,前往御书房。夏明珠遭到拒绝,气怒不已,拂袖离开。文河文山招呼着众女离宫,谢无忧不紧不慢走在最后面。这一刻,他似乎猜到她为何要提前买下京城的粮食了。可他不解的是,难道她事先知道有人会打粮食的主意?·御书房,气压极低,大臣们低垂着脑袋,人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粮食不是已经装船了吗?为何会突然起火沉没?”
南宫琰愤怒道,瞪着负责此事的户部官员。户部侍郎双腿一弯,跪在殿中央,解释道:“微臣也不清楚……听说是百姓燃放焰火,火星子溅到粮船上,这才失火……”“听说?不清楚?不清楚就去查啊!”
南宫琰打断户部侍郎的话,气得把奏折扔了下去。“是是,微臣这便去。”
户部侍郎跌跌撞撞退出御书房。众臣齐呼:“陛下息怒。”
南宫璟来到御书房的时候,瞧见的便是群臣胆战心惊,皇帝雷霆震怒的一幕。不得不说,南宫琰愈发有了帝王之派。楚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色浅淡,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皆与他无关。“阿姐,您怎么来了?”
南宫琰看到殿门口的南宫璟,立即起身相迎,怒容也退散大半。“我听说粮食出事了,便过来看看。”
南宫璟看向户部尚书,“粮食全没了吗?”
户部尚书上前一步,眉头紧皱:“回长公主,为了方便运输,尘世子将粮船连接在一处,一船起火,无船幸免,还未来得及救火,船便沉没了,粮食全没了。”
南宫璟抿了抿唇,面露凝重之色。南宫琰命人赐座。“尘世子呢?”
南宫琰回道:“尘世子闻讯,便赶去码头了。”
礼部陆尚书看了看众人,上前道:“陛下其实无需如此伤脑筋,东夏想要买粮,我朝也筹齐粮食卖给他们了,可以说是钱货两清。而今即使粮食出了事,也与湘国无甚关系。”
众臣闻言,有人觉得有道理,便点头附和。楚逍不屑一笑,端起茶浅抿一口,清冷的容颜瞧不出他的喜怒,可那副淡然自若的姿态,仿佛看透了尘世一般。“陆大人想的未免太简单了。”
秦丞相摇头,不以为然道,“事情是在湘国境内出的,无论原因是什么,湘国都要给其一个交代。而今东夏钱货两失,你觉得对方会善罢甘休?”
陆尚书愣住,有点哑口无言。秦丞相顾虑极是,虽然湘国已经把粮食交给东夏了,可尚未离开湘国境内,湘国便难辞其咎。“那该如何是好?”
户部尚书眉头紧皱,犯难道,“总不能让我湘国买这笔单吧?户部粮库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粮食了,若是再卖一次,明年遭灾的话,我朝恐有粮食危机。”
“不仅如此,湘国与东夏出此变故,北辰在其中定然会从中挑拨,届时恐怕湘国名利皆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