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便是一阵诡异的沉默,便连空气都夹杂着些许尴尬,两人有点不知如何相处。这时,文绣端来一碗药,苦涩的药味瞬间弥漫了整个空气。“公主,该喝药了。”
南宫璟淡淡点头,一饮而尽,用帕子掖了掖嘴角。光是闻味道便知有多苦,可她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咦?阿逍你也在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朗爽快的声音,紧接着是谢无忧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养伤这几日,谢无忧几乎隔日便来探望,陪她解闷。谢无忧的出现,一下子让整个氛围放松了许多。楚逍微微蹙眉:“你怎么来了?”
谢无忧眨了眨眼,摇着扇子:“我经常来啊,长公主养伤在府,定然无聊,我常来探望,也好给长公主解解闷嘛!”
南宫璟笑着让人看座,道:“不错,谢公子总是带来一些新鲜玩意儿,要不然我待在府里得闷死。”
楚逍沉下脸,凉凉地盯了眼谢无忧:“本王怎么不知道?”
谢无忧嘿嘿一笑,后脊不自觉地发凉一下,随后打马虎眼道:“这不是还来不及告诉你嘛!”
楚逍白了他一眼,不满的色彩在眼中沉淀。谢无忧当做没瞧见他的神色,笑嘻嘻地看向南宫璟:“长公主,你猜今日我给你带了什么?”
南宫璟的目光朝着他身后看去,一个下人提着个笼子,笼子上盖着一块黑布。“难道是小鸟儿?”
谢无忧咧嘴一笑,将笼子放在桌子上,一把扯开黑布。里边是一只乖巧的小白犬,毛发纯净柔软,眼睛又黑又亮,看上去可爱极了。“好可爱的小狗!”
南宫璟脸上的笑容瞬间漾开,明媚照人,一如此时的炫烂阳光。谢无忧将笼子打开,抱出里边的小白犬放在地上。小白犬获得了自由,高兴不已,围着南宫璟转圈,尾巴不停地摇着,像一个撒了欢的孩子。南宫璟看着它,心情也一下子好了很多,如果不是受着伤,她一定会好好抱抱这只小狗。文锦接收到南宫璟的示意,将小狗抱到她身边。“它有名字吗?”
南宫璟摸了摸它的圆脑袋。“长公主是它的主人,自然要长公主取了。”
谢无忧笑着说。南宫璟看着小白犬,思索片刻,道:“就叫它勿忘吧。”
勿忘前尘,勿忘国仇家恨。楚逍沉默地待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在听到她取的这个名字时,一颗心悸了一下,仿佛被人拨动了某根心弦。“勿忘……”谢无忧若有所思,一脸不解,“为何取此名?”
楚逍也面露好奇之色,等着她的解释。南宫璟抬头看了看两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就提醒自己别忘了一些人和事吧。”
谢无忧见她不愿多说,便也不好追问,转头看了眼对面的楚逍。楚逍暗暗琢磨,勿忘人和事……难道是她还忘不了齐明耀?想到此,他的脸色倏地沉下,腾地站起身。南宫璟一愣:“逍王这是要走吗?”
“长公主好好养伤,朝中事务你不必操心,若有什么大事,本王会派人告知的。本王府中还有事,先行告辞。”
楚逍整个人的气场骤然降低,冷声说罢,转身离开,毫不迟疑。南宫璟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只觉得莫名其妙。“我是有哪句话得罪了他吗?怎么走得如此突然。”
谢无忧笑着摆了摆手:“阿逍一直是这样,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长公主别介意哈!”
南宫璟扯起嘴角笑了笑,懒得去纠结楚逍的性格习惯,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谢无忧拂袍而坐,端起茶一饮而尽,看到桌子上的资料,随手翻开看了眼。“刺客一事有结果了?”
南宫璟点了点头:“是一个御史之子,为父报仇的,现在在牢中畏罪自杀了,线索差不多就断了,也算是结案了吧。”
谢无忧若有所思:“好吧,以后出门多带点侍卫,不是每次都有人救你的哦。”
说到这里,南宫璟想起来一件事。“对了,那天楚逍怎么会出现在律所?你知道吗?”
谢无忧道:“哦,他那天也没什么事,听说你们去白知墨的律所了,便过去看看了,没想到遇到刺杀。”
“幸好他出现了,不然真不知道是什么结果。”
南宫璟莞尔一笑,神色间不自觉地浮现些许温柔。谢无忧定定地看了看她,笑而不语。她的这个表情很熟悉,在阿逍身上也有看到过,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俩好像变得愈发相像了。“谢公子这些日子在忙什么呢?”
南宫璟转移话题,收起几分心绪。谢无忧摇着扇子,笑盈盈道:“当然是做生意啦!白知墨提出的一些新的商机,我正在琢磨要不要入股。”
“听闻谢公子给她投了好几个店铺,不知对于白知墨此人,你怎么看?”
南宫璟想听听他对白知墨的评价。这个问题,楚逍也问过他。谢无忧微微沉吟,道:“三小姐眼光独到,心思细腻,尤其是一些奇思妙想,十分令人期待,而且似乎很擅长笼络人心。”
对于谢无忧的高度评价,南宫璟并不意外,笑着问道:“哦?笼络人心?谢公子的心也被她笼络了?”
谢无忧摆了摆手,合上折扇:“本公子一颗花心,人家可看不上。”
南宫璟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没有过多的纠结,点头道:“的确,我也挺喜欢她研制的各种新型产品,也不知她哪来这些奇思妙想。”
“我倒是问过她,她开玩笑说是梦到的。”
谢无忧耸了耸肩。南宫璟眸光微深,自言自语:“或许她说的是呢。对于白知墨来说,她的前世现代何尝不是一场梦呢?”
“什么?”
谢无忧没听清。“没什么。”
南宫璟直视着他,端起茶杯。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谢无忧这才离开,直奔隔壁逍王府……·平静的日子总是很短暂,一转眼,皇帝大婚之期悄然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