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璟道:“皇后设下百花宴,一会儿我便过去了,你不去吗?”
提到百花宴,南宫琰的脸色变了变,蹙眉道:“我就不去了,御书房还有许多奏折需要处理。那阿姐玩的开心点,我便先走了。”
南宫璟点了点头,目送着南宫琰匆匆离开。怎么提到百花宴,他看起来有点抵触呢?给他纳妃充盈后宫不好吗?南宫璟暗暗有些纳闷,准备先回凤仪宫待会儿。转身时,看到不远处立着一道熟悉而陌生的身影,正是刚下早朝的楚逍。楚逍一袭藏青色锦袍,容色一如既往的清冷,即使在柔和的夏光下,依旧一副孤高冷漠的气场。南宫璟微微迟疑一瞬,提步走了过去。楚逍也抬步,两人不约而同地走进长廊,并肩而行。“方才在朝上,王爷为何不解释?”
南宫璟先行开口,问出心头疑惑。刚才在朝堂上,朝臣步步紧逼,可楚逍却选择三缄其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宁愿被治罪,也不肯分辩?楚逍神色淡然,道:“没什么好解释的,的确是本王私自藏兵。”
“王爷有原因的,不是么?”
南宫璟停住脚步,直视着身边的他。楚逍也缓缓停下了步子,清冷的目光染上几许复杂之色,沉默不语。南宫璟看着有苦衷的样子,想要追问,却又不知该怎么让他卸下防备。“罢了,王爷既然不想说,我也不问了。”
楚逍抿了抿唇,沉吟道:“我只能告诉你,藏兵绝无私心。”
得到这句话,南宫璟暗暗舒了一口气,清丽如花的容颜露出些许爽朗的笑容,刹那间明媚无限。楚逍凝望着这样的笑容,仿佛一下子被她感染,一颗冰心也生出丝丝暖意。“为何帮我?”
他突然话锋一转,淡漠的语调带着几许疑惑。自称中发生了改变,悄然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南宫璟淡淡一笑,轻描淡写道:“我帮的不是王爷,而是湘国。”
一句简单的话,毫无多余的情绪,这个答案在她那里,似是再轻松寻常不过。楚逍脚步放慢,偏头朝着她看去,试图从她脸上看出几分特殊的情绪,可结果却总是徒劳。“原来如此,是本王想多了。”
他轻笑一声,带着些许落寞与自嘲。南宫璟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心里也觉得有点不舒服,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启齿。两人谁也不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走了一段路,各自分开,不再同路。南宫璟面无表情地望着楚逍离开的背影,心中一片苍凉,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或许如她所说的那样,她帮他只是为了湘国。南宫璟深吸一口气,视线朝着宫墙外眺望,天高云淡之处,才是真正的自由所在吧。既然让南宫琰要疑人不用,她自然更要心智坚定。相信楚逍,是她今日入宫前做出的决定。从即日起,她的命运便与楚逍息息相关了……·夏皇后在御花园设下百花宴,邀请各大名门贵女,皆是待字闺中的姑娘。白婉玉作为白家嫡女,又是墨妃娘娘的嫡姐,自然身份尊贵,也在受邀之中。御花园,百花争放,姹紫嫣红,美不胜收。贵女们穿着最明艳漂亮的衣裙,个个妆容精致,亭亭玉立,行走于五彩斑斓的花丛中,俨如一只只翩翩起舞的彩蝶,上下翻飞,自由自在。百花亭位置较高,方方正正,足有两三丈的样子,十分宽敞。亭中主位的两侧设有两个席位,分别是长公主与墨妃的。下方两侧罗列了数张案几,贵女们按照其父官位高低,挨个入座。她们三五成群的凑在一处,在胭脂水粉与如意郎君中有说有笑。“皇后娘娘驾到,长公主驾到!”
宫人传报声高高响起,众女闻言,快步迎了过来,屈膝跪地。“臣女拜见皇后娘娘,拜见长公主。”
夏明珠一袭端庄尊贵的凤袍,与生俱来的高贵典雅让她添上一抹不容置疑的气势。比起夏明珠的庄重,南宫璟则是随意许多。夏明珠坐定,温和地看向众女:“诸位小姐都平身吧,入座。”
“谢皇后娘娘。”
众女盈盈起身,笑容优雅。南宫璟扫了眼众人,没看到白知墨,心头微微有点意外。按理说这么重要的场合,白知墨不该缺席,况且按照她的猜测,白知墨的药应该吃完了才是。这时,白知墨领着侍女姗姗来迟,向夏明珠和南宫璟致歉。“实在是抱歉,臣妾有些不适,耽搁了些许时间,还请皇后娘娘与长公主见谅。”
白知墨衣裙颜色清淡,略施粉黛的她看上去是那么清丽脱俗。“无妨。”
夏明珠满是关心地看着白知墨,“本宫瞧着墨妃脸色有些苍白,若实在不适,便回宫歇着吧。”
白知墨起身,微微一笑:“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只是害喜有些许严重,旁的没什么。”
说着,白知墨走向自己的位置,规矩地坐了下来。一张案几坐一个人,整个百花亭大概坐了二十多个名门闺秀。南宫璟一眼便瞧见了前列席位的白婉玉,她一身华丽鲜艳却不失淑雅的宫装,精致的妆容与发饰,可见她为了进宫赴宴,花费了多少心思。原以为精心打扮给南宫琰看,可惜他根本没来,可见他对选妃没什么兴趣。文锦的声音低低从身后传来:“公主,据线人来禀,墨妃已经两天未曾用药了。”
“知道了。”
南宫璟轻轻地应了一声,不动声色的目光依旧盯着白知墨。白知墨似是察觉到身上有一道凉凉的视线,凭着感觉抬头,正对上南宫璟别有深意的目光,一时心中郁郁不解。南宫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明显了,忙移开视线,低眉敛目,抿了一口茶。红日升空,白云散去,夏日的光芒洒向大地,将整个百花亭全部笼罩在了日华之下。女子们的聚会,无疑是吟吟诗作作对,彼此互相夸赞吹捧,笑语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