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本宫猜的不错的话，这香料应该出自知心坊吧！”

南宫璟打断了立夏的话。立夏心头一怔，否认道：“奴婢听不懂长公主的意思。”

南宫琰看向南宫璟，道：“阿姐为何如此笃定？”

“知心坊专制各种香料香水，以及各种化妆。”

南宫璟淡淡道，“而这衣物上的香薰气味独特，若是有人做手脚，不会在衣物上如此持久，显然是用的熏香有问题。”

南宫琰眉头皱了皱：“一切都是阿姐的猜测，也有可能是有人……”“来人。”

南宫璟打断他的分辨，将外面的文河传了进来。文河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各种香薰香水香料。“这些是本宫方才命人从墨妃宫里搜出来的，还请李太医看看，可有与衣物上相同的香料。”

南宫璟神色淡然，看向李太医。李太医迟疑一下，见南宫琰没表态，便上前查看各种香料。南宫琰对于她擅自搜查嫔妃宫殿不置一语，只能先看看情况。简单检查后，李太医拿起一个白色的香粉，道：“应该就是这瓶了。”

南宫璟看向立夏，冷冷地问道：“可是这瓶？”

立夏抬起头看了眼，脸色瞬间大变，整个人的肩膀都在不住地颤抖，吞吞吐吐，有些说不出话。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阿姐究竟什么意思？墨妃为何要这么做？再说了，或许她并不知道这些气味会招惹那些畜牲吧。”

南宫琰袒护明显，似乎即使证据确凿，他也觉得另有隐情。“墨妃若是不知，又为何急着毁尸灭迹？”

南宫璟指着地上的衣物。南宫琰眉头紧皱：“不可能的，墨妃绝不会用腹中胎儿做代价。”

南宫璟直视着南宫琰：“方才陛下口口声声说墨妃不会用自己的孩子作为代价来构陷皇后，那么若是这个孩子根本不存在呢？”

众人闻言，纷纷诧异，满是不解地看向南宫璟。什么叫这个孩子不存在？墨妃以子上位，这是人尽皆知之事，长公主何出此言？南宫琰脸色微变：“阿姐什么意思？”

南宫璟没说话，不紧不慢地走向李太医和立夏。当走到两人面前的时候，他们脸上皆有几分不正常的白，好似有什么心事。“李太医，本宫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不必害怕，如实回答即可。”

“是。”

李太医心惊肉跳，却也不敢过多表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南宫璟走到他的面前，淡淡问道：“李太医入宫当值很多年了吧？”

李太医一愣，小心翼翼地回答：“老臣进入太医院已经三十五年了。”

“这么久，想来先皇对你十分信任了。”

南宫璟的声音变得柔和而清浅，好似春风拂柳，“你抬起头，看着本宫的眼睛回答本宫。”

李太医的动作僵持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对上她的目光，一字一句答道：“先皇对老臣恩重如山，信任器重，臣自然誓死效忠朝廷。”

“好。”

南宫璟神色不显，转头看向李太医，“那本宫再问你一遍，墨妃可是真的怀有身孕？”

李太医低垂着脑袋，满心的挣扎，迟迟说不出话来。“李太医，你给朕如实道来！”

南宫琰反应过来南宫璟话里的意思，厉声呵斥。李太医跪了下来，左右为难，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南宫璟缓缓蹲下，压低声音，轻柔的声音飘入他的耳里，一寸寸击溃着他的心理防线。“李太医的孙子十分可爱，本宫已经派人将其送回家，相信李太医很快便能阖家团圆，其乐融融了。”

李太医猛然抬头，对上南宫璟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的神色从坚定逐渐变得散漫怀疑，直到再次聚焦相信。“墨妃娘娘她……的确没有身孕，方才也没有什么小产的脉象……”此言一出，殿中气氛一片哗然，众人屏息凝神，纷纷不敢说话。“什么？”

南宫琰震惊不已，不可置信地瞪着李太医，“你再说一遍！”

李太医再次开口，这次他的语气陡然变得凌厉坚定。“墨妃娘娘并无身孕，所以更不存在什么小产之象！”

“不是，小姐根本没有这么做！”

立夏连忙否认，神色慌乱，“小姐怎么可能没有怀孕，那么多太医都诊断过了……”“是啊，一两次或许是误诊，那么多太医总不会是误诊吧？”

南宫璟语速放慢，带着循循善诱的提醒，“李太医，这里边到底怎么回事，你一定要如实说出来，因为你的隐瞒或许会让整个李家陷入欺君罔上的境地。”

李家世代学医，更是世代从事御医之职，可谓是家风严正。他晚节不保便罢了，若是再搭上李家的百年名誉，将来百年之后，他如何面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李太医深吸一口气，将白知墨假孕的事情和盘托出。“墨妃娘娘其实从未怀孕，之所以呈现喜脉，只是因为她服用了特殊的药物，这才瞒天过海，骗过了许多太医，这其中也包括臣……”李太医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全部说了出来，其中包括白知墨是如何威胁他的事情。白知墨派人绑架了他的小孙子，迫使他为其所用，他也是没办法，这才帮她掩盖假孕的事情。“臣该死，还请陛下与长公主治罪！”

李太医磕了个头。南宫琰愤怒不已，拳头紧握，狠狠地盯着立夏：“李太医所言可是为真？”

“奴婢……”立夏脸色一垮，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有些说不出话来。立夏的反应说明了一切，南宫琰怒不可遏，倏地起身，满是怒火朝着内殿走去。刚抬步，便听内殿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疾呼声。“娘娘想不开啦！”

南宫琰闻言，加快脚步，脸上的怒火瞬间被紧张担忧浇灭，直奔内殿。南宫璟微微蹙眉，也跟着过去看了眼情况。内殿，白知墨一袭白色寝衣跌在地上，额角磕碰撞破，鲜红的血迹顺着脸颊流淌而下，显得她那娇嫩脸容愈发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