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楚逍衣衫被血迹染红,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看上去虚弱不堪。当务之急就是要为他处理伤口,可这里条件有限,她只能先止血包扎。山洞旁边的岩壁上,一股清流从山巅流淌而下,南宫璟找来一片较大的树叶,捧起一些清水,重新来到楚逍的身边。南宫璟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衣襟,看到那包扎好的伤口依旧鲜血淋漓,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脸颊上不禁流淌出一抹温热。她抹干泪水,将纱布解开,露出那血肉模糊的皮肉,双手不由发抖起来。她深吸一口气,用山泉水把他的伤口清洗一遍,随后撕下自己中衣上的一块布,帮他重新包扎。南宫璟解下自己那破败的披风,轻轻盖在楚逍身上。做完能做的一切,南宫璟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放下一点,细细地端详着身边的他。经过这次的事情,她不仅知晓了楚逍的心意,更明白了自己的心。原以为重生一世,她不会再为任何人心动,可当她看到楚逍为她伤痕累累的时候,她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那种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受到伤害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再次袭来,是那么熟悉,那么痛彻心扉。凝望着脸色苍白如纸的楚逍,南宫璟只觉得心疼极了,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就这么看着他,直到天色见黑,楚逍才缓缓苏醒过来。感觉到他的手指动了一下,南宫璟顿时心里一喜,连忙去看他的脸,低声唤道:“楚逍。”
熟悉到刻入心坎的声音,仿佛有着一种愈合的魔力,将他沉寂冰冷的心逐渐唤醒。他睁开眼睛,入目是一张满是担忧却令人心疼的脸庞。经过长时间的雨水冲刷,此时的南宫璟不知道已经恢复原貌。“我是南宫璟啊。”
南宫璟露出一丝笑意,见他发呆,以为他认不出自己,连忙说,“我真的是南宫璟,你看……我也有一块和你这个差不多的玉佩……”说着,她便要去取那块先帝留给她的玉佩。话没说完,楚逍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很用力,很用力。“你身上有伤……”南宫璟低低地提醒,想要起身,却根本拗不过他的力量,怕牵动他的伤口,只好不再跟他对着干。听着他搏动有力又微快的心跳,她只觉鼻头发酸,眼眶发涩。“楚逍,我……”“既然错过一次,便不会再错过。”
楚逍开口,虚弱的声音透着一种伤感与决绝,听得南宫璟一愣。“你说什么?”
南宫璟微微抬起一点头看着他。“这一世,我绝不会再放手。”
楚逍缓缓松开她,对上她的眼睛,深情满满。南宫璟心中猛地一怔。果然……楚逍凝视着她,情动深处,,俯首吻了上去……·皇宫,御书房。乌隐禀报完降龙山的情况,前脚刚刚离开,殿中便传来一连串的碎裂声,以及砸东西的声音。“陛下息怒。”
白知墨温柔劝道,重新奉了一杯茶端来。南宫琰冷笑一声,一挥手,将她手里的茶杯拂落在地。白知墨再次奉上一杯茶,十分耐心。“齐明耀……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南宫琰猛地一拍桌子,目光狠厉,“擅自破坏计划,如今更是坏了朕的大事!”
“陛下找本皇子?”
一道无波无澜的声音,穿透宫殿,仿佛来自地下的那种幽冷之音,直击人心,寒了百骸。随着话音落地,一道黑影,犹如魅灵一般,瞬间出现在殿中。来人笔直地立在南宫琰的面前,低垂着眼眸,似乎所有的气势都被压抑着。南宫琰按下心惊与骇意,面上赞叹一笑:“三皇子果然好功夫,入朕这御书房,如入无人之境!”
“陛下说笑了。”
齐明耀缓缓抬眼,那双眸子里,虽然一丝温度都没有,却瞬间将帝王之气压制,“此番破坏计划,是本皇子不该,还请陛下见谅。”
明明是请求的语气,却丝毫没有卑微的姿态。南宫琰暗吸一口气,平复下心中的一切怒火:“朕只想知道三皇子为何要这么做。”
齐明耀道:“本皇子来此,便是向陛下辞行,顺便给陛下一个交代。”
南宫琰没说话,直视着白隐,等着他的下文。齐明耀的目光朝着白知墨看了眼,讳莫如深。南宫琰明白他的意思,握住白知墨的手,道:“墨妃是朕最信任的人,无需退避。”
白知墨抬眸,与他十指紧扣,目光流转,情意绵绵。齐明耀将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唇角露出嘲讽的弧度:“陛下可知湘国先帝给长公主与逍王留下了何物?”
南宫琰愣了愣,看了眼白知墨,道:“自然是龙凤令牌。”
齐明耀闻言笑了,满是嘲讽:“一直听说先帝对长公主偏爱有加,如今看来,果不其然!若非璟长公主女儿身,这皇位怕是根本轮不到陛下。”
南宫琰最是讨厌别人说这种话,恨恨地瞪着齐明耀:“你什么意思?”
白知墨轻轻拍了拍南宫琰的手背,随后看向齐明耀:“三皇子,有话直说,不必阴阳怪气。”
“既然陛下一无所知,本皇子便告诉你。”
齐明耀看向南宫琰,淡淡道,“湘国先帝不仅留下了万里江山,更是留了一笔惊天宝藏。”
南宫琰一脸震惊:“宝藏?”
“此番单独劫走南宫璟,便是想要利用她逼迫逍王交出宝藏。”
齐明耀的声音毫无波动,叹了口气,“奈何计划有变,功亏一篑。”
白知墨恍然大悟,眯了眯眸子。难怪齐明耀自作主张破坏原计划,原来是想独吞湘国宝藏。南宫琰怔了怔:“你的意思是阿姐和逍王都知道湘国宝藏的事情?”
“不错。”
齐明耀缓缓点头,“此事本皇子已经给陛下交代,顺便向陛下此行,本皇子这便回北辰了,告辞。”
齐明耀拱手,如来时一般,像风一样的离开。齐明耀的出现和离开,让南宫琰原本郁郁的心情更加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