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舒默，是在视频会议里，舒默把江凌勋管的服服帖帖。那时他以为不过是一场露水姻缘，如今一看，并不尽然。而且舒默看起来年龄小，很柔弱，但今天看得出来，这个女孩挺狠的。连亲爸都能塞局子里不放过，真不是一般的人。江天麟又回头看了看警局里。舒玉怀的喊声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卢秘书走在他前面，站住脚步回头看了江天麟一眼。江天麟眼睛立刻朝别处看了看，然后笑呵呵和卢秘书小声说：“凌勋那位女朋友，很有魄力哈。”

“二江总，舒小姐是被她父亲逼的。”

卢秘书表情似乎是恭敬，和江天麟说道。江天麟点点头，等卢秘书转过身走在他前面，他眼底里闪出一抹阴鸷。在江氏集团，姓江的人太多，为了区分，大家管江天擎叫董事长，江凌勋叫江总，他是二江总，他儿子江司承是小江总。这辈分都不知道怎么排的。江天擎一家在江氏独大，他始终活的唯唯诺诺。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一条狗。江天麟眼里一片阴冷，随即陷入了若有所思。……舒默回到出租屋时，刘姨还挺诧异，不是说在章鱼岛待几天的吗？怎么隔天就回来了？“舒小姐，少爷，你们怎么回来了？”

“有点事，回来处理一下。”

舒默和刘姨甜甜的笑了一下，就去卧室里。从外公留下的中医书和行医笔记里面找到古董的收藏证书，和赠与书等证明文件。江凌勋挺拔精致的身躯站在一旁，看着小姑娘拿东西。他淡淡说：“你爸可能会判10年以上。”

“那就判吧。”

“他其实胆子很小，从来不敢惹王静和舒琳，更加不敢惹外面的人，不敢做违法的事。”

舒默一边把文件放进书包里，一边和江凌勋说，“他的蛮横，只敢对我。”

“对，但如果判了刑，就收不回来了。”

江凌勋揉了揉小姑娘的脸颊，声音清冽温和。他知道小姑娘从来都不是狠心的人，她现在心里是难过的。她只是被舒玉怀伤心伤彻底了，实际上也不想让自己的爸爸真的去坐牢。江凌勋从来都不是优柔寡断，同情心泛滥的大好人，他们江家的人，哪个犯到他手里，他都没手软过。任职江氏首席后，被他送进监狱的，姓江的人起码得有5个了。就连他亲姑父犯事，也被他扔监狱里判了20年。这些事，舒默都不知道，她知道了，也许会怕他吧？……但现在，舒默的事情，他还是心软了，并不是想可怜舒玉怀，不是想饶了他。他只是怕小姑娘以后想起舒玉怀，情绪会痛心和难过交杂在一起。一直都无法释怀。她性格那么柔软，想到这些，多半儿会难过。何况，舒玉怀是他儿子的亲外公，将来孩子问起来，外公呢？怎么说？说被妈妈关监狱里了？舒玉怀那种人，放在社会里不会造成危害，他胆子小不敢惹事。江凌勋对付他很轻而易举，他只需让舒玉怀别再惹舒默就行了。“哥哥，你觉得我狠心吗？”

舒默抬起头看江凌勋，这一刻终于湿了眼眶。“没有，但我希望，你能开心。”

“你需要冷静的考虑，但不管你如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江凌勋抱住女孩，低头，薄唇印在舒默雪白饱满的额头上。他的薄唇有一丝丝凉意，这个吻很长久……舒默闭上眸子，眼珠掉下来，心里很痛。哪怕？哪怕舒玉怀有一点原则，有一点人性，就算他们之间有矛盾，她也不会这么狠心的。江凌勋分析的没错，她脑海里全是小时候，爸爸妈妈带她去看马戏。人好多，爸爸就让她骑在爸爸脖颈上，坐的高高的看马戏。她吃雪糕，雪糕融化，雪糕液滴答滴答的掉在爸爸头发上，滑在脸上。妈妈还凶她，“默默，你吃不掉就给妈妈吃，你拿着又不吃，都弄脏爸爸的头发和脸了，小坏蛋。”

她低头看看可怜的爸爸，觉得好好笑，她攥着雪糕棍嘻嘻嘻的笑。爸爸对妈妈说：“你别凶她，她要是着急了，一下子吃快了，会冰着肚子。”

爸爸，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