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钟灵萱顶着俩熊猫眼出现在皇上面前。军帐里已经汇聚了很多领将,其中以萧云为首,个个都愁云惨雾,安阳城久攻不下,确实费神啊。“把你的计策说出来吧!”
慕容锦枫脸色看不出表情,看了一眼进来的小七,慢悠悠的问道。却不是问她是不是想到了办法,而是让她直接说出来,不给任何借口,当机立断。钟灵萱心想,果然是帝王心啊,忒腹黑了。上前一步走到他身边,指着他面前的作战图解说道:“敌军居高临下,确实不易攻打,何况城里还有很多东越百姓,难免束手束脚,对方也看出了这一点。”
慕容锦枫点头表示同意,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所以攻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逃。”
众人一听脸色突变,萧云指着钟灵萱质问道:“你这个小子懂不懂战争啊?敌军占了我们的领土,就算血流成河我们也要把他抢回来,像你说的打不过急跑,岂不是丢了我们东越人的脸?你让百姓怎么看待皇上?楼兰国怎么看我们?天下又如何看待?”
“血流成河如果还是夺不回怎么办?明知以卵击石,还是要自取灭亡么?”
钟灵萱临危不惧的迎视上萧云的黑眸,坦然无谓的反问道。萧云气的一噎,涨红了脸,“你这是贪生怕死,如果东越士兵都像你一样,东越国还不是迟早灭亡啊?”
“你那叫匹夫之勇,东越如果都是你这样的将士也离灭国不远了。”
她就不明白这些人怎么就不懂的变通呢,还真是一条路走到黑。钟灵萱的大胆妄为,在别人眼里就是恃宠而骄,如果不是皇上在场,他们早就对她军法处置了。萧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没有人敢这么顶撞他,“大胆!拉出去军法处置。”
“等一下。”
一直默不作声的慕容锦枫终于沉稳的开了金口,下面的人立刻乖乖站好,不敢再有微词。“让他把话说完,再处置也不迟。”
皇上既然发了话,谁还敢说什么。萧云狠狠瞪了她一眼,意思是看你怎么说,如果说不好,看谁还能护你。钟灵萱直接无视他们,继续说道:“敌军仗着天时地利,准备跟我们打持久仗,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诱敌深入。既然我们没办法攻打他们,到不如把他们引下来,再来个瓮中之鳖。”
慕容锦枫微锁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晶亮,他怎么没想到呢,这的确是个好主。再看下面,大家都是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看钟灵萱的眼神也从鄙视到不得不服了。“朕看你们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就依照小七的办法吧。兵分两路,一对人马做诱饵,一对人马半路拦截。”
慕容锦枫命令一下,众口一词,谁也不敢再有异议,不过他们心里服的是皇上,可不是那个臭小子。下达完命令,慕容锦枫也换上盔甲,要去检阅士兵。钟灵萱随后也跟了上去。慕容锦枫看了她一眼说道:“现在不用你伺候了,你去休息吧。”
“是。”
算你还有良心,钟灵萱打了个哈欠走回营帐,她一定要好好补一觉。对于小七的不卑不亢慕容锦枫倒是习惯了,只是跟在他旁边的雾影还是有些不习惯,刚才军帐中发生的事他也看到了,敢这么公然和萧将军叫板,他哪里来的自信,难道她知道皇上不会怪罪她?皇上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无论是治军还是治家都是很严格的,也只有一个人是让皇上特别看待的。雾影脚下一顿,猛然抬首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皇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是自己多疑了吧。一夜北风呼啸,天气突然降温,地上黄叶堆积,一对对候鸟向南方飞去,昨日还风和日丽,今日已经变成秋风萧瑟。皇上突然染了风寒,惊动了所有军医,下了几剂猛药,却不见起效。因为这里条件有效,大家建议皇上先回朝养病,再做其他打算。萧云接到通知的时候,正在跟楼兰决战,眉头一皱,即可下令撤回。赫连鹏不明白萧云为什么突然撤兵,听到打探回来的消息,陷入沉思。手下的将士都劝他乘胜追击,趁这个机会打的慕容锦枫无还手之力,一举屠灭东越。赫连鹏也想过这个问题,这简直是天赐的良机,如果他错过就太对不起上天的美意了。不过这到底是天意还是认为,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慕容锦枫除了是东越的皇上,也是一位卓越的军事家,关于他的战功伟业他是耳读目染的,上次就吃了他的暗亏,差点全军覆没。“将军,别再犹豫了,赶快下令吧,不然让慕容锦枫逃会京城,再抓他就不容易了。”
“将军,下令吧!”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恳求赫连鹏下令追杀东越皇上,慕容锦枫。赫连鹏也终于沉不住气了,但是为了顾虑大局,他还是决定留下一部分人,固守大本营。分配好任务,众人领命而去,赫连鹏留在安阳城的城府,却有些忐忑不安。他做的决定会不会太冲动了,慕容锦枫不是一个在温室里长大的皇子,没那么脆弱,他的突然撤兵,要么是朝中发生了大事?要么就是有阴谋。难道他是想……“来人,那我的盔甲来!”
赫连鹏猛的一惊,再也做不住了。“将军想通的未免有些迟了吧?恐怕你的军队现在已经溃不成军,成为待宰羔羊了。”
随着一声低沉的传音入密,仿佛还在千里之外,一个回身,人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赫连鹏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身黑衣锦袍,盘龙带束腰,墨发披肩,因为刚刚与空气摩擦,还有些微飘荡;颀长挺拔的身姿,挺身玉立,剑眉星目,俊美无筹,眉宇间蕴藏一股霸气凛然。“是你?”
赫连鹏讶然的认出了眼前的人,前两年他们无意中见过,虽然没有通报姓名,却有一见如故的心心相惜感,故而还喝了一杯,也算是忘年之交。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看他的衣着应该是东越人,再看他腰间悬挂的九龙玉佩,不说那举世无双的雕工玉质,只是那五爪飞龙,就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莫非你就是东越新帝?”
“赫连将军好眼力,我们也算是旧识了吧?不打算请在下喝一杯么?”
慕容锦枫看了一眼桌上的美酒佳肴,不客气的坐下,自斟自饮起来。赫连鹏心里叹息一声,知道一切都迟了,他还是斗不过面前这位年轻的东越皇上。“我太小看了你,东越也只有你才配坐这个位置。”
如此魄力,心机,可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能拥有的,别说东越,他们楼兰包括死去的太子也没有这样的雄才伟略。慕容锦枫只是抿唇一笑,亲自为赫连鹏斟了一杯酒,“赫连将军也是我见过最值的敬仰的人,上次因为不得已所以不方便透露身份,在这里借花献佛敬将军一杯,算是赔罪。”
说完先饮为敬。赫连鹏看慕容锦枫真的干了杯中酒,知道他敢来就有恃无恐,恐怕他身边的人都已经被处理了,他现在就是想反抗也是没有用,只能随机应变了,但是他是绝对不会投降的。同样干了杯中酒,赫连鹏放下酒杯道:“皇上过谦了,在下愧不敢当,如今我落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怨言。你要怎么处理都悉听尊便,只是我希望皇上您能善待那些士兵,他们都是我一手带起来的,都是有父母子女的,您留他们一条命,他们会感激皇上的仁慈的。”
“将军严重了,无论是东越士兵还是楼兰士兵,同样都是子民,朕不会为难他们。倒是他们有你这样为国为民的将军应该感到庆幸才是。”
慕容锦枫由衷的说道,赫连鹏治军有方,能文能武,是多的的人才,他真的很想把他收为几用。赫连鹏垂头叹息,一副颓败的样子,“老夫无能,愧对楼兰国王,愧对百姓,也愧对九泉下的太子殿下。”
“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也不必太自责,不过关于太子的事,朕倒是想解释一下。这真的是一个误会,如果东越真的想对楼兰不利,有进攻之意,就不是杀害太子,而是把他软禁起来当人质,这样才能危险到楼兰王,要到更多的好处,你说是不是?”
赫连鹏静静的听着,似乎也是这么回事,可是太子确实是在东越遇害的,他们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当初东越使者邀请我们参加太后的生辰,我王为表诚意特意让太子前去以示友好,可是没想到太子却在东越遇害,你让我王怎么能不痛心疾首,自然要找东越讨个公道。”
慕容锦枫蹙眉不解,“我们从来没有邀请过你们来东越贺寿啊?这是不是有误会?”
对了,这是锦烨搞的鬼,他就是想利用这件事牵制住他,他好方便筹划他的谋反大业。不过这么周密的计划,觉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做到的,就算有丞相帮他也不可能,莫非他背后还有主力?赫连鹏也是一怔,“你们真的没有邀请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