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化说起他爹有点迷信。我说老人家前几年受了点刺激,情有可原。有化叹息了一声说,他爹是精神上受了刺激,要不然不会是这个样子?小学说慢慢就好了,日子越过越好了,老人家的心里就舒坦了。有化说有贵后半年准备结婚,结婚了看他爹能不能好点。我说信仰现在都自由了,老人家信这个信那个的也没什么过错。有化说他爹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是第二个红霞?我说怎么可能!我在村里这些年,没见过他爹胡言乱语过什么。就听说他爹吃斋念佛了。人老了,想的多了,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寄托给信仰上去了。人总有些耿耿于怀的事情无法释怀的时候,信仰是唯一能安抚内心伤痛的良方。我们在一起除了忆苦思甜外,谈的最多的还是娃娃和家人。我们吃着压沙瓜和蜂蜜,谈论些是是非非的事情。感叹不经意间大家都变世故了。来福叫公安的事情一下子叫村里热闹了好几天。有亮爹、亚东爹和耕读爹不知从哪里知道老秤和王所长关系匪浅。两个公安刚走,三人来商店找老秤来了。老秤起初不想管有亮的事情,怕村里人说闲话。老秤推辞叫有亮爹去找苏安。说苏安说一句话比他十句话管用。有亮爹说找他是没错。看在一个村里人就帮他们这个忙?老秤回家跟娘一说,娘说帮不帮都得罪人,有亮这娃娃是皮了些,最近干的这些个事情确实有点过头了。老秤说我和有才耍的好,来福这层关系不好过?娘跟老秤说叫我先跟有才说一声,得饶人处且饶人,一个村里人,要是真的弄出事情来谁家都不好看。于是老秤去找王所长,我去见有才。来福后来说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才不管有亮有多厉害呢!我给来福讲说起左邻右舍能忍让就忍让些。他奶奶的事情谁都同情,有亮打人是不对,但村里的事情还要结合村里的实际情况来处理。要是搞的太僵,大家谁都不好过。来福这才同意我跟有才商量的结果。老秤去找王所长的事情也有了眉目。有亮、亚东和耕读被叫去派出所批评教育了一番放回了家,有亮爹几个自然少不了人情往来。这事就算不了了之了。有亮几个自从这件事后,收敛多了。再后来巧娘从哪里听了小道消息说有亮几个出事情后,最先找的就是苏安。苏安给亚东爹指点的门路,说是老秤和所长关系好,童双又在县政府,活动起来比较方便。娘说我们没考虑那么深远,这万一给双儿填了麻烦就后悔都来不及了。老秤说这些他想到了,没有她们担心的那么严重。娘就数落老秤,好好的店不守,成天琢磨着这个那个的,他就是这个德兴?!来福比福康早转正,教学又教的好,堡子小学老校长退下来的时候,举荐来福做了校长。苏安给福康活动校长的时候没弄成,还憋了几天气。福宁参加工作不久,更是没有资格。苏安和长锁都在乡政府上班,时间久了苏安对长锁有了说不出的一种感情。既不敢认长锁是自己的私生子,又不敢拒绝父子的这层关系。长锁自从分配在教委后,上班也闲,见童文和运吉都上了大学,思量着能不能再继续深造一次,于是边工作边自学。苏安则想着能在自己的关爱下把长锁推到更高的位置上,有所想就有所行动,凡是有饭局或者领导来的时候,长锁都会被苏安带在身边。长锁起初以为自己和苏安是一个村的,这些应酬上的事情是苏安给自己面子,慢慢发现苏安对自己不是单纯性的引荐那么简单。长锁回家的时候时常给巧娘说起苏安的事情,巧娘憋住面部表情,在肚子里咯噔咯噔地笑。巧娘说他和苏安是一个村的,他觉得长锁还是个娃娃,理所当然地照顾提携他是对的。长锁说他也是这样想的。巧娘问长锁,运吉有没有来信,长锁说前几天还打了个电话到乡政府,聊了几句。他也是简短地说起童文、童武和他自己的一些事情。刚参加工作,有点忙,然后就挂了。巧娘再没有问什么。长锁说他想去他大伯那儿坐坐。巧娘嗯了一声,长锁就朝着老秤商店走来。苏成见木娃给自己找了门生意,回家琢磨了几天,去县城选了一台手摇式压面机,叫苏安托熟人有去山沟乡的顺车稍带回去。苏安那几天正在县上开会,县里统一部署冬后重新修梯田的事情,还有关于山沟乡重新规划苹果种植推广的部署工作。当时山沟乡还没有通班车,电话只有乡政府有一部。山沟乡和外面联系的主要方式还是邮件或者电报。苏成在县委门口跟苏安简单说了几句,苏安说一时半会还找不到顺车回山沟乡,要不叫班车带到黄羊镇,再叫木娃用手扶拖拉机拉回索罗村去?苏成说没办法就只能这样安排了。苏安刚转身要走,听见苏成和谁聊天。苏安转身见是童双,满脸笑着说,我说我哥和谁说话呢,原来是双儿!童双要叫苏安和苏成爷爷,辈分小,童双见了苏安除了再工作场合外,都是叫二爷。童双知道苏安是来开会的,住在招待所。童双问苏成也是来开会的?苏成说是进城办点事,顺便过来找他弟,看有回乡的顺车把压面机拉回家去。童双问苏成什么压面机?苏安把苏成找他的原因跟童双说了。童双说好像有一部五十铃要下乡,估计是这会要出发了,她帮他们问问。童双问苏成吃饭了没有,没有的话就先吃点东西,这车要去的地方多,回到村里估计就很晚了。苏安叫苏成先吃东西。约好在什么地方等童双,他开会要迟到了,先走了。童双说这事她来问,等下叫大爷在大门口等她,她给门外说一声。苏安这才急匆匆进了会议室。苏成去了路对面的面馆。童双去找司机去了。苏成家的压面机到索罗村的时候,村里那几天可热闹了。苏成叫巴布做了木架,和好的面在人力转动齿轮的作用下,面被压成了面皮,反反复复几次,面皮就被机器切成宽窄均匀的面条。云婶说没想到擀面杖弄不过这玩意!黄婶乐得直赞说往后是不是我们女人都解放了,农忙人多的时候,几斤面就可以压成面条出来,这可是方便多了。银银说这可是帮了我们女人一个天大的忙!娘和丹丹看完压面机,嚷着说要吃机器面,叫我去帮忙。苏成说第一次压面,没经验,免费给大家压。就这样村里断断续续压面的人来了不少。男人帮忙摇齿轮,女人帮忙和面。苏成家的压面机就这样被村民接受了下来。再后来苏成压一斤面收取一角钱的费用。村里人和村外人都能接受,生意异常火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