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指导本来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杜飞竟然真有翻脸的意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什么好了，觉得十分尴尬。就在这个时候，杜飞已经不紧不慢地接着道：“马指导还专门在纪录片提到了姚龙的养狗场，这个人情我必须要记在心里啊，怎么能不往心里去呢，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马指导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杜飞是自己开玩笑呢，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小杜，你真风趣，哈哈哈！”

杜飞也笑道：“把藏獒炒起来，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我怎么会介意呢？不过马指导啊，我在这方面有些新的想法，打算和您探讨一下，现在有时间吗？”

马指导对杜飞的炒作本领是非常佩服的，立刻表示自己现在什么事都没有，认真地听取杜飞的高见。杜飞先说了几个前世在网上看到过的，有关藏獒的传说。反正就是一个比一个神奇，让人听了就觉得这绝对是神犬的那种。虽然有一些传说根本经不起认真的推敲，但杜飞根本就不担心这些。有时候人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只要他也觉得养藏獒能赚钱，不但会对这些传说深信不疑，而且还会主动向别人宣传。虽然马指导这些年走南闯北，绝对算得上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了，但也被杜飞的这些说法唬得一愣一愣的。马指导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道：“哎呀，本来我还有点担心这事能不能成呢，现在真的是信心十足啊。”

说到这里马指导停了一下，由衷地叹道：“这次幸亏有你帮忙，我的运气真是太好了，哈哈！”

杜飞笑道：“马指导客气了，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当然要互相帮助嘛！”

“说得好！”

马指导高兴道：“你啥时候来东北，一定要通知我，我好好招待你。”

“那就一言为定！”

杜飞当然不会拒绝，答应下来之后正色道：“其实吧，真的想把这生意做好，还有一件事也非常重要。”

见杜飞说得认真，马指导也连忙正色道：“你说，我听着呢。”

“国外那些养纯种狗的，都会成立一个什么什么犬种协会，这个品种的狗应该是什么样子，包括大小、体型等各方面的要求，都是这个协会说了算。”

杜飞告诉马指导：“只有符合协会标准的，才能算是纯种狗，否则就是串，根本不值钱。”

杜飞突然说起了什么犬种协会，也让马指导有些意外，思考了一会后才试探着问：“杜老弟，你的意思是……”杜飞面带微笑道：“马指导，如果咱们把制定藏獒标准的权力掌握在自己手里会怎么样呢？”

被杜飞这么一提醒，马指导顿时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也去成立一个藏獒协会？”

杜飞笑道：“正是如此！”

“好主意，真是个好主意啊！”

马指导越想越高兴，满脸笑容道：“到时候谁的藏獒正不正宗，完全是我们说了算，连竞争对手都没有，哈哈！”

杜飞笑道：“你在全国都有很高的声望，协会的会长非你莫属，我建议还是抓紧时间去注册，以免被别人抢了先机。”

马指导连连点头道：“你说得很对，我明天一早就去办这事！”

杜飞又和马指导讨论了一些细节的问题，然后才挂了电话。现在只要等他把这个协会成立起来，藏獒就会越炒越火，成为杜飞的财富密码。至于杜飞本人在其中推波助澜，最后会导致一些养藏獒的人血本无归这件事，他是一点都不觉得内疚的。毕竟就算杜飞完全不参与这事，也无法改变藏獒最终会崩盘的现实。与其在旁边看着别人发财，不如想办法搭上这班顺风车，给自己也搞点好处呢。在九十年代中期，马指导可是非常火的，号召力比后世的那些千万粉丝的网红都强。在那部纪录片播出之后，本来还没什么人知道的藏獒，很快就成了人们热议的对象。甚至杜飞去奶茶店看高兰的时候，都听到在店面喝奶茶的客人在聊藏獒的事。什么三獒斗一虎啊，一生只认一个真正的主人啊之类的，说的那是嗷嗷的起劲。几个年轻人都表示，藏獒看着就高大威武，养一条看家护院肯定非常合适，就不用怕小偷了！杜飞在旁边听了也不禁暗暗偷着乐，没想到自己的那些小作文传播得这么快，迅速地把藏獒炒火了，发家致富指日可待！就在杜飞这么想的时候，一个年轻人激动地对同伴道：“你们知道吗？马指导在电视上说的姚龙养狗场，其实就在咱们县！我前几天还专门去问了，一条藏獒要卖好几千块呢！”

另一个年轻人皱眉道：“这么贵啊？买不起，买不起！”

在九六年的时候，几千块差不多等于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了，花这么多钱买一条狗，普通人肯定消费不起。这也是杜飞决定和马指导合作的原因，因为这玩意儿不坑穷人。不过听说姚龙那边一条藏獒只卖几千块，杜飞还是有些不满意的，当天就赶到养狗场去一探究竟。姚龙的心情显然非常好，看到杜飞之后就满脸笑容道：“杜老板，真是太谢谢你和马指导啊，给了我一个发财的机会！”

姚龙絮絮叨叨地告诉杜飞，自从上次听了他的话之后，就托人去高原买了十来条藏獒回来。自从前阵子马指导的纪录片播出之后，就有不少人到他这里来问藏獒的价格。想到杜飞的话，姚龙也是一狠心，开出了每条藏獒五千块的价格。他本来还以为这个价格开得太高，没想到买家根本就不带犹豫的，当场就买了一公一母两条回去。随着这样的买家越来越多，姚龙也开始涨价了，现在每条藏獒的价格已经接近一万，难怪他会这么高兴呢。然而听了姚龙这番话，杜飞却是表情古怪，有种不知道该如何吐槽的感觉。姚龙也察觉到了杜飞的异常，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他：“杜老板，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

杜飞苦笑道：“老姚，你的这些藏獒，卖得太便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