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男人们好像全都疯了,或者说他们好像突然被某种可怕的力量控制了。很快下降的5台电梯都挤满了急着离开的男人,尽管他们看上去都衣冠不整,好像是碰上了警察扫黄。程胜再次把镜头拉近,他想看看这些突然急着离去的男人们的表情,果然他们的神色都是相同的。那就是一种巨大的恐惧神色在每张脸上都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们的眼瞳甚至因为这种黑色*情绪的突然袭击而变小。程胜理解,如果不是无比极端的惊恐突然降临的话,这些男人是不可能表现得如此狼狈的,毕竟这些人可都是各行各业的成功人士。而成功人士历来都是拥有那种基本勇气和胆量的,但为什么在今晚他们竟然在瞬间集体崩溃了呢?他们一个个挤在看上去有点狭小的电梯里面,并不停地喘着粗气。恐惧的感觉正在逐渐减小,而他们的眼神则变的空洞起来。“老板,现在该怎么办?”
大堂经理又问了一句。“赶紧叫几个人去仓库拿些衣服出来。”
程胜冷冷回道。程胜的眼睛并没有动,它依然紧紧盯着整个栋大楼的每一条过道和走廊,也包括那几台正徐徐下降挤满了人的电梯。这时他突然在四号梯中发现了一张平静的脸,这张无比沉静的脸挤在那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但当陈胜看见他时,心里也终于变得不再那么焦急了,他轻轻呼了口气喃喃道:“早就该来了嘛,张哥”没错,四号电梯和那帮男人挤在一起的正是张音,不过在他沉静的脸孔中却显得有些疲倦。酒店大堂开始变得哄乱,尽管大堂的那扇玻璃门是开着的,但大家还是能嗅到某种说不上来得味道。张音伴随着那十来个客人从电梯走了出来,并在大堂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他想看看眼前这一幕到底是唱哪一出。而这时估计是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程胜在几个随从的陪伴下也已经从地下室跑了上来。剩下的四台电梯很快降了下来,所有人从里面陆续涌出。张音歪歪坐在那张椅子上,注视着在他眼中不停走动着的人影。这时,他突然意识到这些人在到达大堂后,几乎都变得不再那么心神不宁和恐惧了。包括程胜在内,他也仔细看着刚才这群死活也要从上面跑下来的客人,几乎都在瞬间又变成了正常人。而且他们也马上意识到了自己衣冠不整的狼狈,尤其是那几个一丝*不挂的家伙,立即就大声嚷了起来道:“操,这是咋的了?”
说完,立即就做了个下蹲的动作,而且脸也红得跟猪肝似的。酒店的伙计已经从各处拿来衣衫分批发给客人们,并开口安慰他们,毕竟这时最重要的是安慰这些情绪。毕竟出现在这里的客人有百分之八十可都是熟客,而酒店突然出现这档怪事,搞不好招牌是要被砸了的。程胜放眼整个大堂,发现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算不上太坏,起码并没有死人。至于十四楼那个,他即便是死了,那也是他自己的问题,跟酒店是扯不上多大关系的。想到这里,程胜禁不住深深呼了口气,然后他就向正歪歪坐在椅子上的张音走了过去。“张哥,你怎么也下来了?”
他问道。“胜胜,出了这种问题,你应该马上通知我,你明白我意思吧?”
“事情有点突然,而且主要是太急了,张哥”程胜解释道。张音没应他,只是拿眼望着酒店大堂发生的一切。“张哥,今晚应该不会再发生其它什么事了吧?”
陈胜又开口问道。“应该过去了吧,毕竟人家也是要睡觉的嘛。”
张音说完就站了起来,打了个大哈欠,然后迈步向电梯那边走去。看样子,他是打算乘梯回房休息了。的确现在的他唯一想干的就是好好睡上一觉,至于等下会发生什么,又或者明天会发生什么,那就等下或明天再说吧。酒店大堂依然是乱哄哄,搞得好像是夜间某菜市场似的,到处撒满了五颜六色的衣裤。两只老鼠悄悄从大门那边爬了进来,它们眼神警惕地望着里面发生的一切,然后就快速地撒腿跑了进去,并在那几张沙发底部躲了起来。两只老鼠身型并不大,毕竟只是山鼠罢了,跟山下那些终日饱食无所事事的老鼠们还是有点区别,他们静静伏在那一片阴影之中,而眼睛则发着绿光。这时,在不觉中已经又有另外几只老鼠从大门那边瞬间跑到了那张沙发之下。走出梯门,张音接到了大胡子打来的手机,看样子刚才的动静确实是有点闹腾,已经惊动到了哥几个。“张哥,问题不大吧?”
话筒那端传来大胡子明显有些焦虑的提问。“没事,都过去了。”
张音轻声回道。“要上去吗?”
大胡子不放心,又问了一句。“不用,你们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
张音回道。“张哥,我认为目前所发生的一切事都只是个信号。”
“是,他们已经向我们宣战了,先发出些提示罢了。”
张音不否认。“嗯。”
大胡子挂断手机。对,一切都在开始预演了,正如拳赛开始之前选手在更衣室热身一样。张音轻轻晃了下脑袋,他似乎觉得自己准备的差不多了。可是对手呢?站在昏暗中的他却看不见,即便你再强大,但如果对方稳藏起来的话,你几乎分分钟都是待宰的羔羊。张音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一条羊。久久,他还是站着没动,而目光却投向眼前的黑暗深处。张音的呼吸变得沉重,这是他对自己发出的信号。一张带着干巴折子、高耸鼻梁的老脸,在他脑海中浮现,然后他想到了那个豆豆说的话。他刚刚找到破梦的密码后,三天不到就死了,但这个人却有个学生。梁思的脸也出现了,她看上去在笑,而且笑得相当单纯。毕竟大妹子才二十出头,所以她张嘴“呵呵”时是带不来多少不明所以的含义的。但问题是她又有什么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