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们身后的轩辕卿一直用一种算计的眼神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老不死的东西,你不死,我就过不上一天的好日子。唯有你死了,我才能得到江山,坐上龙椅,他有端木颢然共襄盛举,还怕他一介黄毛小子。轩辕烈,我从未想过要害他,阻挡我前进的绊脚石不得不铲除,你若是泉下有知就保佑你的好儿子吧!叫他放聪明点,识相的不要同我作对。否则,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他转过头,整理好凌乱的思绪。依靠着廊柱,望着凤仪宫的牌匾。这三个字像千斤重的担子,沉甸甸的积压在他心头之上。思绪回转,红梅树下的她舞动着素白裙衫,发髻上插着一支金步摇。扭动柳腰时,金步摇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像是天籁之音。她笑起来的样子令他难以忘记,那是爱,刻骨铭心的痛从六年前开始就伴随着他,不曾消散。当红梅花再次盛放时,他再也找不到花海下她那曼妙的舞姿,轻盈的身段,婀娜多姿的华丽舞蹈。纯儿,我的心被你深深击碎。可我愿意等你,等你有天回到我的身边来。六年前你狠狠推开我,到至今我都难以忘怀。我那么深爱的你,怎么会成为了别人的妻。那个人还是我的对手,敌人,在皇宫里,我过得不快乐。终日自欺欺人,以为母后对我的疼爱是真实的。可当我听到宣读圣旨时,居然是轩辕烈的名字。我真的很想问问她,到底我哪里比轩辕烈来的差。答案是,我不是正宫所出。哈哈……多么牵强的理由。纯儿,我活得那么卑微,蝼蚁尚且贪生,那我呢?我活着又是为了什么,为了你啊!轩辕卿通红的眼一眨未眨,突然两行清泪从眼里滑下。他竟放肆的无声而笑,心是那么的痛,始终未曾有人能读懂他的悲,他的伤。在客栈住了几天后,等到碧桐伤势愈合后,白连纯想早点赶路。留在琉毓国生怕迟早被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净泰尼姑庵她没有去的事,就怕纸包不住火,索性早点起程算了,免得夜长梦多。这天用完午膳后,她到了四兄弟房中。“大哥,我想等下就赶路,早点离开琉毓国。”
白连纯坐在白连修对面,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白连斯没说话,白连天斜倚着房门,打着哈欠。白连修看了三人一眼,“就依小妹所言,大家准备下,等下到楼下会合。”
得到白连修的同意,白连纯起身走出了他们的厢房。她回到房间后,碧桐坐在床沿边正在收拾她们二人的衣物。想到前些日子白连纯闭口不提她身上伤势的事,碧桐越想越觉得可疑。“小姐,为什么奴婢身上的伤势能好的那么快,还有小姐每次给奴婢抹的雪肌膏又是从何而来的?”
碧桐坐在床沿边,一边叠着衣服,一边问着。她不会是怀疑了吧?白连纯打着哈哈,不想把真相告诉碧桐。“药当然是小姐我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你想问什么?难道,你怀疑小姐我?”
白连纯平庸的五官上染上几分怒意。碧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不是的,奴婢只是很好奇而已。小姐,雪肌膏这东西奴婢虽没见过,可,能让伤疤淡化,肌肤变得和没受伤时平滑,细致。光是想也知道这是不可多得好东西呢!”
白连纯假装不经意的笑笑,碧桐所言不假。就算雪肌膏真的难得可贵,那又如何呢?要是被她知道,绝杀给她治疗的伤势,连雪肌膏也是绝杀送的。碧桐一定会急得哭出来,她可不想被碧桐知道这些有的没的。“哎呀,你这丫头,别想那么多了。我说碧桐,未免你的身份和名字招来祸端,打今个儿起你就叫做碧儿,可好?”
她及时转移话题,省的碧桐咬着不放,假装和她谈正事,白连纯想蒙混过关。白连纯醒来时就对碧桐说了他们几个人换性改名的事情,要她在外面别叫错了名字,不可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碧桐收拾好包袱,“小姐,碧儿喜欢这个名字。能随伺在小姐左右,已经是奴婢最大的幸事了。往后,奴婢会保护好小姐的。”
把包袱放到了大圆桌上,碧桐的眼神里充满了真挚。碧桐果真不再提伤势的事,说自己喜欢碧儿这个名字。借了这茬,忘记了那茬。白连纯笑着点头,对碧桐的忠诚她从没怀疑过。以前是想过她的古怪,当那天杀手来袭时,碧桐表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后,白连纯对她再也心无芥蒂。“都收拾妥当了吧?好了的话,那么我们赶紧下楼去。不要让哥哥们等……”白连纯望了住着的房间一眼,要碧桐检查仔细。终于要离开了,不知道有生之年有回来的机会吗?终究是舍不下,这里有许多的回忆,有她的亲人。儿子,父亲,皇太后等等。她打醒精神,不再去想,先碧桐一步往楼下走去。白连修几个人早已准备妥当,见白连纯下楼来,他们几个纷纷拿着自己的行囊和武器出门。“等等……”就在他们出去时,身后有人喊住了他们,使得他们停下前进的脚步。绝杀没有上前,从腰间解下一块腰牌朝白连明丢去。“这是前往南郡国的通关碟牌,有了这个在南郡国能畅通无阻。我家公子要你们收下,算是给白姑娘赔罪的。”
碧桐侯在白连纯身旁,她总感觉眼前的男子用若有似无的眼神看着她。白连修看了白连明手中的碟牌,又回过头面朝绝杀。“代我替你们家公子说声谢谢,我白连修欠你们一个人情,他日若是你家需要我白连修还人情时,一定奋不顾身前来相助。”
绝杀什么都没说,不过是轻轻颔首。白连修带着他们几个走出了客栈,而白连纯走在最后面。绝杀还想说些什么时,却始终找不到开口的机会。“小姐,这人是不是对你有误会。他为什么对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不愧是练武之人,碧桐眼尖的瞧见了绝杀的失态。经碧桐提醒,白连纯停下了脚步,翩然转身。“你还有话要说吗?”
绝杀看了眼白连纯,唇角不经意间露出了笑。“不,我想和你的丫鬟说几句而已。”
领会绝杀的意思,白连纯走出了客栈外,不顾身后喊着自己的碧桐。“去吧!既然他说是找你的,小姐我不会阻碍你的幸福。”
白连纯鬼灵精怪的转动着眼珠子,言语间满是挪揄。碧桐被白连纯抛在了原地,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有什么屁话就赶紧说。”
又不认识他,和自己有什么好说的。绝杀不满碧桐对他态度生硬,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你的身子已经被我看光了,如果想嫁给我,我随时等着你来。”
绝杀说完后,霎时哈哈大笑,笑的一脸恶作剧得逞的模样。刹那间,碧桐整个人僵住了,她没有听错吗?身子被眼前这个阴阳怪气的男人给看光了,这是什么意思?小姐怎么没有说起这件事,不对,这件事不对劲。客栈楼下正在用膳的宾客,哄堂一笑。碧桐小脸通红,气得脱下脚上穿着的绣花鞋,对准了绝杀所站的方向砸去。谁知,他身子一偏,躲过了碧桐的偷袭。“算你狠,哼……”碧桐顾不得没穿鞋,逃也似的跑出了客栈。等碧桐落荒而逃后,绝杀弯下腰,捡起那只属于碧桐的绣花鞋。他眼里的笑浓烈之极,想不到这丫头还是个烈性子。白连纯等在马车外,见到急匆匆赶来的碧桐,脚上的鞋还丢了一只,顿时傻眼。“你这是怎么了?鞋子哪去了,碧桐你是不是不舒服,脸好红。”
白连纯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和绝杀有关系。碧桐委屈的把包袱丢进了马车内,然后扶着白连纯上马车,随着自己也坐进了马车内。“小姐,你骗我。”
碧桐嘴巴一扁,豆大的泪滴落了下来。白连纯的确是纯在欺骗的现象,但也不至于如碧桐想的那么严重。她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小姐我哪里敢欺骗你啊!”
“那臭男人为什么说我的身子被他看光了,还说什么,想要我嫁给他,要我自己去找他。”
碧桐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的重复着绝杀说的轻薄话。原来如此,好你个绝杀,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白连纯掏出丝绢,擦拭着碧桐脸上的泪水。“别哭了,想娶你必定要有过人的本事,不然,小姐我不会放行。好了好了,此事我会替你做主。”
白连纯连哄带骗,要碧桐忘记绝杀这个人渣。天地良心,如果这件事和她有着脱不了的干系,日后被碧桐知道,不晓得会怎么样?白连纯陪着笑脸,呵呵直笑的看着碧桐。绝杀回到二楼,走到最大的厢房位置,推门而进。端木颢然和衣躺在软榻上,整个人显得慵懒,邪魅。“事情都办妥当了?”
端木颢然轻声问着,紧闭着的双眸连眼皮都没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