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月怡当然是矢口否认还有其他嫁妆。刘清凤还以为魏月怡是之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耐着性子连哄带骗加威胁,说的舌头都快抽筋了,魏月怡居然还是咬死了没有其他嫁妆。“嫂子,我娘家是什么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若真留了什么值钱东西,我至于落得这幅田地?”
眼看讨不着好,刘清凤逐渐萌生退意,眉头一皱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满脸晦气的挥袖:“既然如此,弟妹你好自为之。”
“嫂子留步!”
魏月怡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刘青凤的手腕:“我相公放在你那儿的钱,你可要给我呀!”
“外边人都说,这钱进了嫂子你手里,想必就就偷偷吞掉了,我不信,嫂子怎么干得出来这猪狗不如人神共愤的事儿?这可是要遭雷劈的!”
刘清凤一听这话似乎不对,这不是拐着弯儿骂她吗?刚想还嘴骂回去,可一看魏月怡清澈到几乎愚蠢的眼神,又惦记着可能藏着的嫁妆,最终语气还是放软了些。“弟妹,这就不是我说你了,咱们可是一家人,怎么能让外人挑拨了?”
刘青凤拉着魏月怡的手重重的拍着:“再说了,这钱放在我手里,我不也是供着孩子吃喝用度?”
方才魏月怡一直都是装傻,这句话她是真没绕过弯来。你供着孩子吃喝拉撒……和用我的钱有什么关系?刘清凤却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你家就那一个丫头片子,还不是你亲生的,等嫁出去还认你这个娘?等你年纪大了,不也是要仗着我儿子?”
“我儿子有出息,不也是你晚年有保证吗?咱们一家人,嫂子还能害你不成?”
魏月怡长久的沉默。她现在忽然很后悔,为什么要忽然戏精附体跟刘清凤扯那么多,先卸了她的下巴,然后打到她拿钱为止,不是更好?眼看刘青凤还在絮絮叨叨,宣扬着生儿子的好处,连腰杆都比刚刚挺的直,魏月怡翻着白眼也懒得再装:“婆婆生了两个儿子,现在不还是要靠我一个丫头片子养着?”
刘青凤顿时哑然,魏月怡继续阴阳怪气:“小儿子为国捐躯不知死活也就罢了,大儿子就在一个村里,三年没回来看过一眼,赡养费一分见不着,一口热乎饭都得指望我。”
“说起来,嫂子,是不是也该把婆婆接到你们家去养一段时间了?”
刘青凤心中愕然,魏月怡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能说会道?此时想走却已经来不及,魏月怡也不知道手上怎么有那么大的劲儿,拉着她就往屋里走,直奔着大门口而去。“婆婆现在在前院趴着呢,你是不知道,她今天倔得很非要去你们那住,我是劝都劝不回来呀,赶巧嫂子你就来了,这才是真的婆嫂连心呢。”
刘清凤挣扎了半天,才终于把手抽出来,心里那是又急又气。“魏月怡!你少在这里说的好听,什么非要去我们那住?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把婆婆赶到院子里去!豪宇回来知道你那么不孝顺,不打死你才怪!”
魏月怡双手抱胸看着刘清凤犹如跳梁小丑一般的举止,适时的冷漠开口:“原来嫂子你知道啊,那你还刻意走后门?不就是躲着婆婆怕被缠上吗?真孝顺啊。”
“我……”刘青凤又一次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眼光下意识的在屋里乱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不瞄不要紧,一瞄就正看见林玉莲如临大敌一般死死的挡在厨房门前,大有一副慷慨就义,与厨房共存亡的气势。眼看刘青凤注意到自己,林玉莲连忙挺起腰板,张开双臂不让刘青凤靠近。每次只要这个伯母一来,家里仅剩的一点,能看得上眼的东西都要被搜刮的干干净净。这猪肉可是娘亲好不容易变出来的!刘青凤瞬间想起来自己是来看魏月怡还有没有藏着其他值钱嫁妆,立刻朝着厨房走去。“起开!”
刘青凤二话不说就将林玉莲用力扒到一旁,嘴里还骂骂咧咧:“个小丫头片子……”魏月怡实在没想到刘青凤居然对待小孩都这么粗暴,刚察觉到不对劲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林玉莲瘦小的身躯一下子就被推出去好远。魏月怡连忙去扶,林玉莲下巴磕在地板上,蹭掉了好大一块皮,往外渗着血,混眼泪往下流。厨房里却传来刘青凤惊喜的高呼:“肉?”
这年头不到逢年过节,哪看得到一点荤腥?魏月怡还打算诓她说掀不开锅了!真是个满嘴谎话的贱人!剩下的嫁妆可以慢慢来,长远计议总是会落到她手里,猪肉可是摆在眼前,看着都叫人流口水。刘青凤果断的连锅端着就跑,先把这好处捞着再说!只是她一时高兴的忘了神,推门从前院走了出去,与婆婆王桂芳大撞了个正着,眼瞪小眼。王桂芳很快反应过来,立刻抱住刘青凤的裤脚,边哭边嚎,诉说着自己的遭遇。刘青凤火急火燎,抱着猪肉恨不得飞回家去:“放手!你个死老太婆……”刹那之间,一道寒光打断这场呼之欲出的婆媳大战,一柄菜刀从屋内飞出,刀刃贴着两人的脸飞过,直直的钉在地面上,没入半截,激起一阵尘埃来。王桂芳看着那闪着寒气的凶器几乎是紧贴着自己的脸,额前的白发似乎都被削下两根,顿时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刘青凤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哪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双脚发软僵在原地。魏月怡刚花了点时间处理林玉莲的伤口,这样的外伤不及时处理肯定会留疤,好在空间里就有现成的药。哄着林玉莲先去房间休息,然后扭头就进厨房拿着菜刀杀出来。魏月怡浑身萦绕着淡淡的杀气,宛若是人间太岁,恶鬼修罗,每踏出一步都像是要把周围的空气凝结。“把肉留下,要不然,就把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