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骨子里流着西夏的血,你生长于西夏,你便应该为她付出所有,杨柳,我言尽于此。”
杨虎居高临下瞧着自家闺女,失望至极。早知如此。他便不应该为博好名声救下林豪宇。让他死在那间客栈之中,岂不一了百了。“那若是,我有一天脱离西夏!”
杨柳鼻头酸涩,不知所措的望着上方。自今日起她才发觉。自己的父亲,是这么让人毛骨悚然。“那我便杀你,叫你带回西夏,向西夏主告罪,我也会向家族求饶,看在我的面子上,留你一块牌位,让你不至沦为孤魂野鬼。”
杨虎的目光阴恻恻,逐字逐句说出的决绝之词,生是要将人活剐一般。杨柳的背后凉意渐起,她身子微颤,瞬间低头不敢看对方,早上被烫出水泡的手掌默默蜷缩于袖口之中。“是。”
她尽全力才说出一字,杨柳终归是懦弱。“你知道便好。”
杨虎的目光一沉,再无别的作为,终归是不忍心。午后,杨家再度来客。他们因林豪宇在此已被拌住好几日,此时来找,急迫的差点不守规矩。“王爷,匈奴的求和来使已经被我们斩杀,咱们进京城的机会,来了!”
好消息就在跟前,杨虎的眉眼满意轻扬。兴奋自座上站起:“极好,告诉京城之中的探子,与她传消息,可以动手了!”
“遵旨,不知,王爷准备什么时候去?”
探子恭敬跪在地上,小心询问。杨虎眯了眯眼睛,看向一旁跪着的杨柳,心狠的咬牙:“即刻出发。”
杨柳闻言,哭的红肿的眼睛瞬间一扩。无奈臣服于现实,她压抑的将指甲渗入肉中,直到血腥味渐渐弥漫,她这才发着抖呢喃:“林大哥,等我。”
至此,原本在漠河村安家的杨家父女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任何踪迹。村中,魏月怡的马车终于安全落地。影刃等人不能被他人瞧见,村口分岔路上便已脱离队伍,疾驰与徐琛复命。魏月怡原本想直接下车,谁知背后突有一股暖意,豪宇手臂恶意伸出,轻易圈住她一掌能覆过的细腰。“你我本是夫妻,又怎么好让你辛苦?”
林豪宇炙热呼吸和魏月怡的呼吸不断交织。她手抵着林豪宇硬邦邦的胸膛,不自觉的红脸,害羞不已。“你就是故意的。”
她埋着脑袋,闷声闷气,生怕被人瞧见。林豪宇一副享受的模样,轻轻将魏月怡掂量一番,沙哑的沉声透过魏月怡的耳膜试探而去。“可是在漠河村里,你不是挺主动的吗?”
“别说了!”
魏月怡差点失声。想到那时的自己,若非受醋意侵扰,她才不会至做那等子糊涂事。不好再想,只能由着林豪宇行动,魏月怡的脑袋往他怀中埋了又埋,试图当个鸵鸟。直到家门前,林豪宇这才满意她放下。林玉莲闻讯而来,红扑扑的小脸蛋透着欢喜:“爹爹,娘亲,我可太想你们了!你们果然没有骗我。”
小姑娘活泼不少,一把冲入林豪宇和魏月怡怀中。她软乎乎的小手分明不曾有几分劲,却仍能将二人抱得死紧,不愿放手。徐真真在后面慢悠悠走来,她倒不急。一眼看见魏月怡绯红的脸,徐真真眯眸翘起嘴角:“脸红的这么厉害!林大哥可有些本事呀!”
徐真真笑有深意,瞧出来古怪。魏月怡表情瞬间一窘,林豪宇低头干笑,隐约有些得意:“谬赞。”
徐真真差点笑出声来,立刻掐着胳膊捂嘴,眼角莹泪渐渐泛出。魏月怡瞪了林豪宇一眼,脚直接踢过去,毫不留情。林豪宇倒也不躲,且随着对方去。一群人热络一番,他问起老徐的情况:“老徐现在如何?大夫可医好了!”
老徐受的伤不轻,说起他,所有人表情一沉。赵瑟瑟正好端着一盆热水出来。这些日子,是她帮着伺候。她将水倒出:“徐大哥听说你回来,正要和你说说话,他身体动弹不得,你进去吧!”
“怎么伤的如此重?”
林豪宇一惊,疾驰跑去。魏月怡在他后方叹气,老徐的事情她一直瞒着,并不想让林豪宇分忧,不过这种事,总归是瞒不住的。徐真真察觉出魏月怡的心思,手指微微靠上她的肩头,安抚:“大夫说已经没有大事,你当时不也瞧过吗?筋骨已经开始恢复,就是现在辛苦些。”
魏月怡撇了撇唇,沉重点头。客房内,只能坐起半只身子的老徐终于见到林豪宇,发现林豪宇无事,他眼眶瞬间泪湿。他想动又不能动,床榻发出刺耳的声音。“不必担心,没事。”
林豪宇抬手阻拦老徐激动的动作,冷眸一敛,语调渐渐沉重:“是我的错,当初不该那么冲动,我们一开始就应该知道,当初盯上咱们的人,本就不好对付,和他们对抗,不过是螳螂挡车。”
“这不怪你,我们几个兄弟莫名被刺,心中憋着气呢!这次是我们自己没考虑好,等到下一次,我们多叫几个兄弟,他们跑不了。”
老徐不曾放弃,满是伤痕的脸仍带坚决。林豪宇闻言后突然沉默,又多看一眼老徐。他走过去替老徐盖上被子:“先好好休息,之后的事情咱们之后再说。”
“好,老大,你没事就好。”
老徐很听话,笑笑的看着林豪宇,希望复燃。林豪宇的目光再度一暗,不由撇过头去,握拳,不好面对对方。半个月一晃而过。村中药材大丰收,根据魏月怡的安排,村里的人各司其职,药材一边收获一边处理。轻松赶在立冬的前八天将药材朝着附近的县城送去。“定金加起来三千两,尾款,还有四千。”
账房先生徐真真告知好消息。她对药铺的账目了解颇深,自也是知道,他们仅是向附近批发药材,便已是挣的足够多。魏月怡是从外面走来,手上拿着一封书信和一张银票,听消息时点头,神色略有恍惚。“这么好的事,你看着并不开心。”
徐真真靠在柜台前,手臂轻轻撑着下巴。魏月怡勉强一笑,转移话题:“自是好事,你去准备一下,药铺装修已经做好,可以重新开业。”
“那些个工人的钱,可不能漏。”
“这是自然。”
徐真真拿了一把银票,早就做好准备。魏月怡将徐真真哄着离开,自己则再打开书信确认,上方是林王府来信。他们觉得去年供药的药铺正好。不需要魏月怡再和王府合作,送了一千两过来,全当是买断关系。魏月怡愤然信件揉碎,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