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端雅还没有离开昹靖,握着昹平来的信,将杯子摔在随侍瑜君身上。瑜君一动不动地接了。“谁给他的胆子!居然威胁我!”
上次莫北渊的中毒事件还未查清,这一次又轮到风傲晴。到底是谁要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端雅百思不得其解。她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谁敢这么做?!偏她还不知如何解释。“主子,您说,是不是蓝家人?”
瑜君提议道。“蓝家人还没有这样的胆子,只不过嘴上的把戏罢了。”
“是奴婢多言了,韩朗此刻应在昹平附近了。”
瑜君低头叹道。端雅于是手写了两封信,递给瑜君。“真是比放在京城还要麻烦。”
端雅懊恼不已。“主子原来的思量定是有道理的,现在有些小小的变故也在您的掌握之中。”
瑜君宽她的心道。“如果只有北渊便也算了,我太了解他,倒是不怕,现在多了个风傲晴,便不同了。”
“这......”“居然要拿自己的命来换她的命,何时变得如此情深?以前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呢......”端雅喃喃低语道。“主子,我这就去送信。”
瑜君待在端雅身边多年,一看主子的表情就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此时她捧了信退了出去。端雅经营多年的信道非常通畅,信很快递到了韩朗的手中。他收到信就赶往醉玉楼,此时正听琼娘说莫北渊做的这些事儿。“韩大人,您可得和主子说,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就把咱的地方全掀了。”
琼娘跪在韩朗面前求道。“你干的什么买卖?他做这了这许多事,你竟不察?!”
韩朗怒道。这妓坊就是眼睛和耳朵。“人进了城我是知道的,但......他的手段......我真是未察......奴婢该死!”
琼娘也不知道莫北渊一人是怎么做到的,三个地方同时出了问题,而当时,他人在醉玉楼。遇到高手,只能认栽。“死不必了,主子的信。”
韩朗把端雅的信递给她,令是让她离开这里到别处去,这醉玉楼有人接替。琼娘气得半死,她经营多年醉玉楼,虽然没有为主子做多少暗事,但银子是没有少挣的。现在竟然要将醉玉楼拱手让人了。“是,谢主子不杀之恩。”
琼娘也只能谢恩。韩朗转身离开,去找莫北渊。他也是不会走门的人,直接跳进了院子里。没想到院子里还挺热闹。蓝文松东西寻不得,又在莫北渊这里吃了亏,回去以后越想越不是滋味,一整晚都没有睡着。和狐朋狗友吃晚饭时喝了几两酒,被人一撺掇,又到这别院来闹。酒壮怂人胆,再加上这几个族人中的两人有官职在身,便更加肆无忌惮了。几人找到蒋义,还将昭景律法搬了出来,一条条罪给莫北渊列,给解差列。“文官最是烦人。”
陈和同轻声嘀咕。大家看到有人落在院子里,踢起了一桶水,那桶里的水如数浇到了蓝文松一行人的身上。蓝文松简直要疯了,刚想问什么人,那宫里的腰牌就顶到了他的脑门子上。“韩大人。”
莫明远倒是认得,于是先行礼。“韩,韩大人?”
蓝文松看莫明远,想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想的那个韩大人。“蓝家人是不知道莫家人在这里,还是说知道莫家人在这里?”
韩朗声音不大,反正蓝文松是听到了。他愣在那里,还在品味韩朗这句话。“蓝大公子答我,我好回去说与长公主殿下听。”
韩朗又道。“韩大人,小人因......”“不知道莫家人在这里,撒些酒疯便罢了,滚吧!”
韩朗替他答了。“是是。”
蓝家人喏喏地走了。蓝文松酒全醒了,原来,长公主还在庇佑着莫家人,派出来的居然是韩朗!其他几个族人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只希望刚才韩朗没有看清自己的样貌,否则这仕途算是完了。韩朗丢下众人,往莫北渊的屋里走。其他人被解差全部催回了屋。“是来救人的吗?”
莫明蕾在门口叫住哥哥问。“定是来救人的。”
莫明远看着韩朗往莫北渊的屋子走了。莫明蕾忙回屋里去告诉奶奶。奶奶秦岚翠却皱起了眉头。“还是长公主对咱莫家好啊!你看,还派了最亲近的侍卫韩大人来。可见还是看重我哥的呢!”
莫姝媛得意道,“要是长公主是我长嫂,那该多好,我们也不会遭这罪了。”
“你就那点儿脑子,别出来遭人笑话了,能救,怎在京城不救?怎还让判了流放?!”
莫明蕾冷笑一声。“你懂什么?!若不是长公主出手相救,我们早就被满门抄斩了!”
“若不是大嫂,你还饿死在路上了呢!”
“你个小丫头,给你口吃食你就护上了是吧!”
莫姝媛最怕被提到这事儿,一说到就生气。“哼!现在长公主救了她的命,我看这情她要怎么还?只有和离了,才能还。”
莫姝媛又拍了拍她娘的手道:“娘,现在知道长公主的心思了,让哥和那女人和离吧!也好让长公主知道我们的诚意!说不定,到了流放地不用多久,咱还能回京呢!”
陈颐兰一言不发。奶奶看出来了,此事出了以后,莫姝媛是眼见的开心,而陈颐兰情绪却十分稳定,既没有表现得很开心,也没有去关心,甚至没有关心自己的儿子。就连刚才韩朗来了,她也只坐在房里一动不动。“哟哟哟,还和离,你去那门口瞧上一眼,看我哥急成什么样了?”
莫明蕾下午和奶奶又去瞧了一回,看到了莫北渊的表现,那可和以前在府里时有天壤之别。还在府里时,风傲晴也不是没有生过大病,生完孩子体弱,大病了一场也是差点丢了命。莫北渊回来瞧了,还请了宫里的御医来看诊问药,但却是坐在榻边,没有到床前。到床前也是背手而站,听御医说病情而已。哪里像现在这般,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没有完全没有动过,整人看起来颓丧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