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提的人是户政司的一个掌事,他在景祺阁供职,收了承安侯的银子,就想把这事儿在景祺阁给扬出去。所以当他一早在景祺阁看到韩朗时,就道喜。“什么喜?”
韩朗脸就凛了起来。“昨日王后娘娘派人到户政司传了承安侯嫡女的详细......”那个人还未说完,只见寒光一闪,韩朗身后的两剑只出了一剑,那掌事已断成两截,血撒景祺阁。在景祺阁杀人的,至开阁以来只他一人。“什么东西,也配。”
他只扔下了这一句。大家不知道他说的是这掌事不配道喜,还是承安侯嫡女不配。接着,宫里凌凇又帮他杀了几个乱嚼舌根的宦官、宫女,至此,关于他的婚事消息再多也没有一人敢传。除非下了圣旨,否则没有人一敢上前道喜,因为谁也不想被砍成两半。这些事,韩朗没有跟风傲晴说。他从来没有想过风傲晴会跟着自己回来,就算是他与风傲晴一世都只能以寒天谷那样的方式生活,他也愿意,也从未想过要娶别的女子。承安侯看到药被退了回来,也觉得正常,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王后悄悄让颜嬷嬷送了信,让他夫人和大女儿明日进宫去探病。玙王他个做子女的,难道还能忤逆父母亲不成。他让夫人给大女儿置办了一身新行头,明日进宫穿。陆雁含看着那套牡丹色衣裙,就头疼,她十分不喜欢红色,但是她娘专门使了银子去打听过,说王后最是喜欢看媳妇们穿这颜色,赞过好多次。再一看那盘繁复的首饰,只觉俗气无比。但是,她无法拒绝,她的父亲、母亲,要说要办的事,谁也拉不住。奈何他们又蠢又笨,除了侯爷头衔,产业日益萎缩,偏还要讲侯爷的排场,所以这侯府已是个空架子。就前些日,竟还包下了整家客栈,简直雪上加霜,要不是后来煦城的城守送了些礼贴补了下,还得要欠人客栈帐了。现在他们就盼着两个大些的女儿一嫁,然后把男方家里的银子,使劲儿往自己家里整,好维持住现在的生活。好给比他们还要蠢笨的侯府世子挣个前程,给几个妾生的儿子挣下媳妇本。想到这里,陆雁含心里一阵恶心。还有那个什么玙王,若是老老实实,再有个王位便算了,但现在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外面有女人便算了,还大胆地往京城带。承安侯一家才回来,并不知道前两天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风傲晴的身份。承安侯夫人来看女儿,教她宫里的规矩,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进宫。“母亲,王后虽喜欢这色,但我们是探病,穿这样艳丽的颜色真的好吗?”
陆雁含提醒母亲。“听说王后大病初愈,太素了还以为是去守孝呢!那才大不敬!”
承安侯夫人有她的想法。“这套金饰也太粗大了,王后还以为我们家底多厚呢!”
她又指了指那套首饰。“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家底厚呢!不然定是会瞧不上我们了!俗是俗了些,但是我女儿美啊!无论戴什么,都好看。”
承安侯夫人捧着自己女儿的脸左右看,很是满意。不得不说,陆雁含是美的,身材高挑窈窕,鹅蛋脸,狐眼自带媚态,只不过皮肤没有那么白,但这长相在京城也是排靠前了。她知道结果,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便也不再说了,听母亲絮絮叨叨地讲宫中的规矩。其实这些规矩她听了无数遍,因为,自打生出来,她活着的目的就是嫁入王族,又怎么会不学这些规矩。好不容送走了母亲,她已经身心俱疲。她有些头晕目炫,往后踉跄一步,后面就有人接住了她。“明日我不能陪你,但我会在王宫门外等你。”
陆彬低沉着声音道。“嗯,知道了。”
陆雁含转身投入陆彬的怀里。“这些事快些结束吧!早日成了亲,离开这个家会好些,到时我求父亲带些人过新府,你会来陪我吗?”
陆雁含抬起脸,问道。“当然,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陆彬想都没想,就答道。“那我,总算就是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陆雁含笑道。陆彬牙都快要咬碎了,但他除了守护,却没有一点办法。承安侯夫人回到房里,承安侯开始和她商量对策。“明日,你一定拉下脸来,不同意你就不起身,就说现在外面风言风语,已经无法二嫁了,怎么也要成事!”
承安侯想了这么个法子。“也只有这么办了。横竖我一张老脸扔地下不要了,为了雁含,豁出了。”
承安侯夫人点点头,“如果王后还不下决定呢?”
“真是蠢,你不会往那门框上撞啊!你平日又不经营与宫里的关系,哪像别的侯爷夫人,时常进宫,而你呢,一年有几次进宫的机会?”
承安侯骂道。“这怎可以怪我!我那身东西都还是上年的,穿到那些王侯夫人面前,不被笑死?他们都有那星月阁的好东西,我既没有银子买,你也没有办法弄得到,怎么好说我?”
“要不是明天你要进宫,我就一巴掌拍死你!竟会还嘴了!”
“也就是在我这里横了!要不是我给你生了两个好女儿,你就只能卖你那些妾了!”
承安侯夫人一听他还想动手,于是也恼了。两人在屋里开始砸东西,下人们都习惯了,退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