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凛城日报》不负众望地出现了对李亦安的采访报道,而其中“早已分手”、“即将于下月举行婚礼”、“互称宝贝、安安,关系亲昵”、“天天送午餐”等字眼更是撩拨着全城人的小心脏,尤其是苏忘和赵乔。李亦安的办事效率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一个礼拜前才做的决定,到现在连婚礼的详细细节都已经交到了她的手上。婚礼定在6月8号举行,地点则是凛城最大的教堂——格林大教堂。请柬已经发出,酒店布置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之中。按照计划,苏忘在下午四点来到了指定的婚纱店试穿婚纱。全程李亦安都和她保持着极其亲密的姿态以在无孔不入的媒体之前证实婚礼的真实性。苏忘站在落地镜前,看着穿着纯白婚纱的自己,一流的剪裁设计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光滑的皮肤在碎钻的映衬下显得光彩夺目,然而那张应该同样闪着光的脸庞却无比黯淡。她低垂着眼睑,眼底幽幽。妈妈,我要结婚了。你看到了吗,我终于要嫁进李家了。妈妈,你会替我高兴的对不对?妈妈,妈妈……苏忘轻声呢喃着,感觉到有透明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她一怔,马上伸出手把眼泪擦掉,不断告诉自己,苏忘,你做了那么多才走到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另一边李亦安已经换好衣服等在外面,苏忘撩起长长的裙摆走出去,在场的人顿时都觉眼前一亮。果真是个美人胚子。李亦安笑着说:“女人一旦穿上婚纱果然不一样。”
苏忘莞尔。他亦是英俊挺拔,他们看起来是如此的登对。试完婚纱,苏忘拒绝了李亦安的接送,独自前往了附近的咖啡店。咖啡店里,赵乔用小勺子搅拌着面前的咖啡,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
苏忘坐下,要了一杯白开水。她迟疑地开口:“昨天的事……”苏忘打断了她。“如果是道歉就不必了,那样的情况下谁都很难控制自己。你找我来,无非就是想谈李亦安吧?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赵乔想了想,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你真的,还会把亦安还给我吗?他那么好,你舍得放弃他吗?”
苏忘只觉得可笑。“赵乔,你听好了。这场婚姻的实质我们已经向你解释过很多遍,只是你自己一直不愿意相信,我也不想再浪费口舌。我的目的,只是找到我要找的那个人,至于你们最后怎么样那不是我关心的问题。我知道你爱他,可我不爱,既然不爱又谈什么舍不舍得?时候到了,我自然会离开。”
她看了眼低着头的赵乔,继续说:“其实你害怕的并不是我,而是这么多年来你浪费在他身上的时光。你们之间有太多的障碍和不确定,这些危险性拖得越久越让你感到恐惧。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而像我这样的棋子,以后不见得不会再有。那才是你真正应该去担心的问题。而我,你放心,是绝对不可能和李亦安在一起的。”
说到这,赵乔竟嘤嘤地哭了起来。或许是感到委屈吧。“一开始,我相信他是真的爱我的,他也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对我负责。可时间过得越久,我就越来越怀疑,越来越不确定。也许是时光太漫长,耗尽了我对一份爱情全部的勇气。就算没有你,我也会担心他身边出现的每一个女人,她们漂亮,优秀,聪明,家世雄厚,这些总是让我自卑得不行。你说得对,他一直是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像你一样的女人是不会消失的。可是放弃又太不甘心,我最好的青春都给了他,以后我还能拿什么去爱别人?”
一番话说得苏忘也感慨万千。一个女生把自己最好的时光拿来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最后却落得个人走茶凉的结局,怎能不叫人心酸。苏忘的心差一点就被动摇了。“他说会对你负责,可并没有说他会永远爱你。昨天你离开后,我问过他,而他的回答却是‘当然是爱过的’。”
这个回答像是一声惊雷炸响在她的头顶,她忍不住泪如雨下。但她并不知道那之后还有一句“也许依然还爱着”,也永远不会知道。“赵乔,你要记住,你永远要为了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