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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故乡明月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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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也是老郭村土生土长的,对于跳舞这种事情,那是不可想象的,尤其在这么多人面前,扭来扭去,像什么样子。我是村里公认的有些能耐的人,这时候就是我证明自己的时候,我自告奋勇,上去教大家广场舞。我以前在锦绣城的时候,秦叶红的父母就经常带我去跳广场舞,帮他们拎包,包里里放了茶水,还有一些冷了可以加的衣物。我是不跳的,但其实也就那么几个动作,看多了,也就会了。哼,来,说来就来,扭起来!我往那一站,一扭屁股,“哈哈!哈!”

,老郭村的人民就开始哄笑起来,这多难为情啊!有胆大的,也跟着扭了两下,“摇手!对!对!就是这个节奏!”

,我开始指挥大家跳舞,渐渐的,在一片推推搡搡中,跳舞的队伍开始壮大起来了,你看,村长不也在跳。大概教了有一个小时的广场舞,这些老郭村的人民似乎也都学会了,开始自己在那跳了。我远远看到一个人,身影很熟悉,像是我表弟,可是,可是他的腿怎么一拐一拐的。因为腿一拐一拐的,所以在这些跳舞的人群中,表弟显的很容易辨认,我怕看错了,走近了看,仔细看,这不是国正是哪个啊!“国正啊!你的腿怎么回事啊!”

,我把国正叫到一边,问他腿的情况,他吞吞吐吐,连说:“没事,没事。”

,我一再追问下,他才告诉我他的腿因为那次做搬运工时候砸伤了,落下了残疾。我说到:“你不是跟我说不会落下残疾的吗!”

,我有些生气了,或者是自责,在我的印象里,农村人,就是靠自己的辛苦劳动来吃饭的,表弟是他家庭里很重要的劳动力,这下倒好,说好要城里跟我发大财的,到把脚给落下个残疾,田地里的农活估计是耽误了不少了。我和表弟回了大姨的家,大姨对我还是客客气气的,这让我很不自在,我倒是想我大姨骂我几句,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要是我那天不去‘黎明一号楼’参加竣工新闻发布会,或许表弟就不会离开秦叶红家,也就不会去做搬运工,腿脚就不会落下残疾,但没有如果,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表弟的腿脚,已经不适合再做农活了。弟妹还是对我很客气,都是农村人,不搞那一套尔虞我诈,阳奉阴违的把戏,都是实实在在的人,就拿我大姨的话讲:这都是命,我表弟他就这个命,命里该他腿脚不好,不关我事,我也不想他腿脚不好。还好,村里给表弟申请了补贴,表弟家里又搞起了家庭豆腐小作坊,生活还是说的过去的,至少收入不会比种田少多少,关键是我表弟的腿脚方便了一些。我出门的时候,表弟出来送我,淡淡的月光下,表弟脸上似乎有些微笑,高兴,有很含蓄,说到:“有空过来玩啊。”

,我转过脸去,“哗!”

登时我就眼泪喷涌而出,真汉子也有动情的时候,多么朴实的表弟,多么朴实的老郭村人民,对于我这样一个在城市打拼的来说,早就习惯了城市里人的冷漠以至于斤斤计较,我的心里的苦,在这一刻决堤了。老郭村有了路灯,听说后面还要建水泥马路。我走在月光下,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一路的景色我都还熟悉,没有忘却,就比如这路边的草堆,我分明记得小时候,大概是我八岁的时候,我和几个玩伴,在这火堆旁边烤咸鱼,有人偷了家里的香油,也有人偷了家里的碗筷,我无法去言说当时的心情,我只能说那烤的不像样子的咸鱼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值得回味的味道,有一种味道叫人情味,你就说赵二狗,当时他就吃了两条咸鱼。我每次遇到赵二狗,似乎都会聊到那次在赵婶家旁边堆个火堆烤咸鱼的味道,所谓人情,我想大抵如此,就好像他赵二狗帮我,不是因为我送了他礼,只是因为我是郭小麒而已,仅此而已。我误会赵二狗了,我听《锦绣日报》有一个玩的还挺好的一个朋友跟我说,我有快递,两条软中华,还有一封信。我把两条软中华给了那个朋友,把信拿了过来,信里写的就是小时候一起烤咸鱼的事情,说是以后有事尽管找他,别来客套话。当然了,这是老早以前的事情了,当时我还是《锦绣日报》的实习记者,赵二狗也还是城管大队小队长。回到家,父母已经睡了,桌上热这饭菜,这让我想起来秦叶红,她也有这个习惯,喜欢在我没回家的时候,在桌上热好饭菜,我有些想秦叶红了。今天是2010年2月11号,农历12月27号。按照老郭村的传统,过年前,家家户户都得蒸年糕,我去荣花串门,她的别墅我挺新鲜的。我去的时候,荣花的家的年糕已经蒸好了,看见我来了,大家也是很高兴,上来说到:“哎哟!郭老板!来了!来!祝你步步高升!”

,说着,就请我吃年糕。其他都是次要的,但这几声‘郭老板’喊的我心里舒坦,这让我从丢掉工作的失落心情中暂时解脱了。哼,老板,别人看来总归是混的不错的。“哎呦!扬老板!你客气了!你吃!”

,“哎呦!不要客气,你们吃!啊!你们吃!”

,我吃了几块年糕,说了一大堆的话,闹哄哄的,这或许就是我们农村人为人处事的一种方法,通过这种客气,来了解,来交流合作。我想这也是一种文化,年糕固然是一个传统文化,但制作年糕的手艺以及年糕被我们所赋予的那层文化寓意才是我们更应该珍惜和传承的。吃年糕固然是因为年糕的美味,但我想谁也不能否认,一块小小的年糕,恰恰承载了一个人们相互交流的一种文化载体,很难想象,要是桌上放着一桶麦当劳,场面会不会还是这么热闹。中国人大抵是最会烧菜的,我们不但会烧菜,我们还是一个有着五千年文化历史的民族,我们的菜是有感情的,这一点与西方是有天壤之别的。为什么我们总是觉的家乡的味道才是最好的,就是因为我们心中有一种乡愁,在外的游子,能吃到家乡一块地道的年糕,我想那也是很满足的。至少我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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