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银河落九天的宏大气象,但这并不奇怪。既然是象,那么自然就像大自然里本就存在的事物。能当上皇帝,气象自然宏大。若男为山峦,则女为江河。可问题是,女帝的气象里,也拥有某种神秘符文,也和夜皇相似。二者之间的细微区别,大概就像是“凹”字和“凸”字,大体是相同是,只是有局部的方向性差异。安自在的想法是——难不成,夜皇的目的是取而代之,建立新朝,成为新的女帝?这推测合情合理。毕竟,最近各地造反之事,安自在虽然没有多问,但已经猜测和夜皇这一方的势力,脱不了干系。如果真地想颠覆本世界的秩序,那他们势必要面对绝地。如果能整合一国之力,也许这样更有胜算吧!猜测总归是猜测,现在的安自在,也对之束手无策,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下,还是关注女帝的健康要紧。收功后,安自在来到女帝的凤榻前。此时的女帝,柔弱得好像林黛玉,当真是我见犹怜。安自在想起平时她故作强势的样子,不由一阵心疼。“安自在,你这个坏蛋,为什么不辞而别......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一文不值吗......”安自在还以为她醒了,仔细一看,才知只是梦呓。究竟生了什么病不好说,但这其中一定有相思病。对于女帝自己的依赖心理,安自在完全可以理解。据安自在所知,女帝本来就是个胸无大志的公主,最大的愿望大概就是相夫教子吧,但忽然间先帝把帝位传给了她,她是一点准备也没有。比起兴奋,她更多的是窒息。若根据以往朝代之规律,现在大昭都已经是帝国末期了,烂摊子极大极重,当然把她压得几欲窒息。安自在的出现,算是她病急乱投医之举,而安自在又以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所以,安自在已经成了女帝的救命稻草,指着他救帝国的命,也救自己的命,这种依赖性,前所未有。因为依赖,而产生爱,合情合理。同舟共济而产生的爱,安自在并不抗拒。坐到床头,安自在握着女帝的手,施展《固本筑基法》。通过真气的反馈,安自在只觉她身体虚弱,但却不是肉身气血出了毛病。与其说是病,不如说是命!因是女帝,她的气运就与帝国捆绑在了一起。现在各地造反起事,就等于平白长了几个肿瘤,而且这些肿瘤还会迅速增大。也许是帝国气运感应到了危险,所以在她身上降下反馈,也算是某种提示,让她赶紧救命。这就导致了,用《固本筑基法》治疗,基本上没什么效果。安自在却不气馁,又给她喂了灵丹,再施展《灵气结丸术》。用灵气冲淡气运的影响,这应该是行之有效的办法。果然,很快女帝就悠悠转醒,安自在也随即收功。当然了,女帝的气运太宏大,安自在的手段,只能用一时,用不了一世。就像,灰尘多的地方,现在打扫干净,很快也会变脏。那么怎么办?再打扫呗。女帝睁开了双眼,神志上却仍有一些迷糊。“安自在,我又梦到你了......”随即,女帝居然起身,很自然地抱住了安自在。感觉,很娴熟的样子!显然,她当自己还在梦中。而且从这么熟练的动作看来,同样的梦没少做。被她的双臂搭在肩上,本是可以忽略不计的重量。但安自在却觉得很重。因为,最难消受美人恩!她对自己的感情,确实很重!“陛下,我们又梦中相见了。”
女帝忽然来一句:“不要叫我陛下,我要你叫我的名字!”边说还边耳鬓厮磨,依旧很熟练。“玉贞!”“更亲近些!”“贞儿......”“嗯!你跑哪里去了,为何还不回来?你离开了京城,就像离开了我的心。我这心,从此变得空落落的,做什么都心不在焉。没了你,我就没了主心骨,各地有人造反,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不知是本能,还是梦里的坏习惯,女帝的唇已经移到安自在的嘴角,像要归巢的晚燕。安自在便在她耳边问:“贞儿,我要做什么,才能填满你的心?”
“你对清儿做什么,就对我做什么!”君命不可违啊!......女帝终归是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做梦。但,依旧装作是在做梦......于是,等无力支撑身躯时,便顺势倒下,直接用被子将自己彻底蒙住,然后说一句:“梦已做完,你......自去吧!”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安自在调侃道:“你骗自己的话,算不算犯了欺君之罪?”
“欺君的......分明是你!”此声如蚊蚋,羞意非常。安自在揶揄道:“然而,我可是奉君从命,哪里来的欺君。若说欺君,应该是这样才对......”话音方落,直接钻背窝中去了。“别......”“那我走?”
“别走!”安自在便一把掀开被子,却见女帝以手蒙脸,像鸵鸟一般。嗯,就算是鸵鸟,也是可爱的鸵鸟。“冷......把被子还给我!”安自在却一把将她揽到怀里,用真气给她取暖,一边说道:“往后,我就是你的被子。”
女帝把脸埋在他怀里,傲娇道:“我是皇帝,要什么没有,才不稀罕。”
安自在却说:“我这被子,可不一样!”“如何不一样?”
“我这被子,能用一辈子!”“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依你的性子,怎么可能在皇宫里呆一辈子。”
安自在却理直气壮道:“拜托,现在到处在造反,你也不可能在皇宫待一辈子啊!”啊......这?虽然是这么个理,但真这么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女帝立马来气,挣开了安自在的怀抱,背着他抱膝而坐,显然那么孤单无助。“我也不稀罕当这皇帝,但父皇把帝位传给我,虽然只是个过渡,但我终归要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