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感兴趣的女人。他眼神聚焦在她发簪那颗珍珠上,这两年,很流行纯欲风,他也见过不少,但要是剥开皮,里面常常是货不对版的,尤其这圈子里,女人们都想傍一个有钱有权的,追名逐利,咬了牙勾心斗角。他一度认为温陌也是这样的,但他最近总是想起那三年。也渐渐发现了她的不一样,原来,男人要是千娇万宠一个女人,她的眼神才会清澈。沈戾宠她,不然不会这么忌惮他吧。一根烟哦燃到末尾,陆以宸感到指尖一热,俯身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你们秦教授,是我拉下来的。”
温陌惊诧,瞳孔微张,很快反应过来。这其实不难想到,但她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于是,她问:“为什么这么做?”
陆以宸笑笑,顺势坐下来,抬头看她,“看他不爽。”
起初,他认为只有自己能给温陌留下阴影,他不允许温陌记住太多的男人,即使是曾经觊觎她威胁她的伪老师也不行。现在告诉她,也想知道,她会不会为此产生反应,但那反应很微妙,不及对沈戾的千万分之一。好在,温陌还是问了那个问题,“为什么告诉我?”
“你和沈戾不可能有结果了,你会不会回头找我?我其实也可以宠你,之前......”温陌认为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浪费口水。“不会。”
言简意赅,不想多说一个字。不管她和沈戾有没有可能,她和陆以宸是没有可能的。但敏感多疑如她,“什么叫不可能有结果了。”
“他身上欠的东西太多,你觉得他还有气力分给你吗?”
“什么意思?”
陆以宸笑的肩膀一颤一颤,“林家那兄妹和沈戾的渊源很深,就在今天下午,林浅替沈戾挡了朝他撞过去的车,现在人还在医院。”
温陌心尖一紧,不可置信,这才是他抛下自己的真正原因?“以沈戾的为人,他这辈子都得是林家的,这一点你不比我清楚?道貌岸然,虚伪的很,不如我实在,知道自己要什么。”
“他知道。”
陆以宸笑的愈发张狂,“知道?知道会连跟你说一声都不会,然后把你扔这?”
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温陌心里比任何人都知道,他会像陆以宸说的那样,宁愿把自己逼死。可是......她突然心感钝痛,全身的力气从脚底开始,一点点流逝。“他在哪里?”
“你要去找他?”
陆以宸不理解,他以为温陌比这世界上的任何女人都要冷漠理智,及时止损的道理,几乎是从她出生时带出来,刻在骨子里的。温陌知道得不到答案,最后那一点和他耗的力气也没有了。转身快步出去。宾客散的很快,而袁望就等在外面,不敢走,温陌目不斜视,任他怎么叫也不理。程锁锁也没走,此刻正双手提着水蓝色的公主裙,跟上温陌的脚步,“怎么了,姓陆的那变态没把你怎么样吧?”
袁望一两个跨步走在她另一边,小心翼翼,“温小姐......”温陌都没理,此时,想见到沈戾的心情已经到达顶峰。她不想跟任何人争,她的心思很单纯,只是想见他一面,看看他好不好。沈戾身上背负的太重,前面程锁锁说的那番言论,她第一个想起的就是沈戾,这世道对他们都不公平。他也不能真的逼死自己。袁望还在喊她,喊不停她的脚步,嘴里就一直重复着“温小姐”“别喊我,沈戾出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温陌被他喊的烦躁,没忍住,朝他吼了。袁望愣了一秒,“我.......沈总不让我说。”
“那你就别跟着我,也别喊我,他不来接我,我自己去找他。”
温陌走得急,下楼梯时,不小心崴了脚,身子趔趄。好在袁望眼疾手快,稳稳托住他的手臂,西北那苦寒地,掌心却异常的暖,比这里的南方人的血液不知道要干净多少。他托着稳,仅一个掌心的力度,就足够温陌站稳身子。她甩开,不顾迅速红肿的脚踝,直接把黑色绑带高跟鞋脱了仍在地上,继续往前走。程锁锁知道大概是怎么个事了,非常识趣的不添乱,直接蹲在地上捡起了温陌的高跟鞋。水蓝色的纱裙沾了落叶以及污水,哪里还像个公主,她也不在意。从住宅到假山的这段距离好远,路上铺满了鹅暖石,脚底的疼,介意稀释脚踝的刺痛,一切都在她可恶意忍耐的范围里,那沈戾呢,温陌是真心疼他,他能忍下的东西更多,会多到是什么程度。温陌走到车前,刚解锁车门,袁望拉开了驾驶位的门,坐上去。程锁锁赶紧来扶住温陌,把她扶上后座,“我和你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