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就是老板。”
男人还在嘴硬,“警察在公共场所掠人,颤动私刑,你知道什么下场吗?”
刘关涛本身就像匹野马,况且对什么人就得是态度,他扭过男人的腕子,使其脸侧贴在玻璃上五官都扭变了形。沈戾这才瞥了眼后视镜,“警服都脱了还这么客气做什么?”
闻言刘关涛又用胳膊肘在他后腰用力转去,“说不说,不配合我连你做男人的权利都剥夺了。”
男人哀嚎一声,“我真的不认识什么陆以宸,车行做什么业务你也知道,无非就是给他们富人改车装车,有单子就走走单子。”
“走过什么单子?”
沈戾问。他小心翼翼说:“就是一些普通的单子,柴米油盐,鸡鸭血肉,牲口,人都有。”
沈戾懒的听他掰扯,咳了一声。刘关涛直接掰断了他一根手指头。沈戾听他喊了一声,渐渐平息下来,重复,“我在问你最后一遍,走什么单子?”
他哼哼唧唧不说话,刘关涛作势又要上手,他立马求饶,“走私货。”
“什么私货?”
沈戾问。“什么私货我哪知道,上头的安排我那敢问,而且我们都知道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打听,上头不说,我们也不问,平时都是暗地里交接,对方是谁,长什么样子,我们谁知道啊。”
“林浅的车祸呢?”
沈戾继续问。他愣住,有些犹豫。几秒钟后,他闷哼一声,“是你后妈,陆蓉。”
沈陆不说话,意料之中。刘关涛沉默了一会,他不了解沈戾,也不清楚豪门间的这些事,像是在消化男人的给的答案。“接下来怎么做?”
他目光越过作为空隙看向他的侧脸。沈戾从中控里拿出一个两指大小的东西,朝后座扔去,“下个路口就是警察局,人绑好和这个扔警察局去门口。”
至于究竟是什么私货,让他们自己去查,沈戾没那空闲心,他只想知道陆以宸会在哪。刘关涛被他这一系列操作整的愣神,沈戾面部绷紧的样子,眉间的戾气,比他更野,却也讲究原则。早八点。南城公安局忙的晕头转向,一天之内,他们连续捕捉两起大案子。走私案非同小可,再加上这家车行早就被那一带居民不知道零投诉过多少遍,再加上他们有些时候行事高调,他们正愁没有由头来压制住群众对腐败案的关注。沈戾没有停留,把人丢下车后直接拐了道抄小路上高速。“现在去哪?”
刘关涛在车后座有些坐立不安。“你话很多,林清执没告诉你就让你跟着我就行?”
刘关涛不管他烦不烦,“他只说让我有问题就问你,让我千万别憋着。”
沈戾抿了抿唇,猛地一脚油门提速,推背感让他肾上腺素飙升,大脑又清醒了一点。刘关涛下意识抓住了扶手,“要不要还我来开,你告诉我目的地就行,你路上休息会。”
“不用。”
“不,你用。”
是个比孙良泽还难缠的人,怪不得在警局不招人喜欢。到了服务区,沈戾下车,去便利店买了一包烟,就这样站在门口抽了。太阳毒辣,他长发耷拉在眉前,在男人中他肤色偏白,但看起来比任何难得都要硬汉,也大概是他现在这幅颓丧胡子拉渣的模样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娘们唧唧。刘关涛这样想着,走过去,抢过他手里的那盒烟,咬了一根在嘴里。沈戾表情眼神依然寡淡,没理他,走到车后备箱,拿了瓶水,喝完,又给他拿了一瓶扔给,最后从侧边的收纳箱里找了一件T恤。再出来时,他脸上发丝挂着水珠,身上的白衬衫变成了黑T恤,黑衣黑裤,没了高高在上的沈总姿态,好像变得更容易亲近了。“我之前上体院时也挺帅的,对面学校有很多女同学喜欢我。”
“不关心。”
沈戾直接上了车,这次上的是副驾驶。刘关涛一根烟没抽完,直接掐了,上了驾驶位。“那杂种挟持走的那女人,是你初恋?男人看初恋的眼神和看别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沈戾只觉得他聒噪,手指在屏幕上输入目的地。刘关涛看到目的地后,没再继续上一个话题,“这里......相当于回了林清执另一个老家啊。”
他转着方向盘,“那老头不是水的面子都卖的,这一趟还是林清执陪你走比较好。”
“他要在南城盯着其他动静,让你留在南城,你能周全?”
刘关涛疲惫噎,瘪了瘪嘴翻白眼,“路上六个小时,你睡会。”
说着,他转动方向盘,身旁的沈戾并未真正睡觉,他握着手机开始处理公司的事情,何况他怎么睡得着,一闭上眼,无一不是温陌被推上前的那最后一眼。孤儿院北区是院外一处停车场,原先是商厦,销售自营品牌。后来商场慢慢开满商品街,各种大牌入驻,自营品牌不好卖了,这地方就废弃了。前年拆了要建城市公园,拆完,开发商和政府谈崩了。估摸着是觉得靠近孤儿院,风水不好,停车场也就一直封闭至今。停在这里的车要么是主人车多开不过来,要么是犯了事跑路来不及开的,灰积了三层,连牌子都看不出来了。铁门大开着,费玩儿走进去,平跟鞋的鞋跟踩在地上不规律地响,她汗流浃背,长发搭在肩上都湿成了一簇一簇,她在路边随意捡了根树枝簪上。刚走没两步,她就听到男孩哭抽的声音,还有女人哭得压抑克制的声音。一个穿着夹克留着浅浅一层胡茬的男人一边吃着瓜一边往前走了两步,冲身侧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上前左右架住费玩儿。他把最后一口吃完,把全是白瓤的瓜皮随意扔在一边,把费晚儿的包扒下来,扔给手里人,他自己把手伸进她口袋,掏出手机口袋里的所有物品。乱七八糟的东西丢给别人,他拿她手机,在她面前照了一下,解锁,先看通讯记录,再看短信、微信,没报警,没叫人,笑了笑,“还算乖。”
顺便用站了西瓜汁的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费晚儿嫌弃往旁一偏,什么都没说,问道:“人呢?”
“你问我就得答?做什么美梦。”
他说完,扭头对另一个人做了个手势,“带上车!走那条路!”
费晚儿的头被兜头蒙住,很快一阵眩晕感袭来。她只记得自己是被推上了车,之后就再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