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鸟方打球时你的模样了。”

她直接，淡漠，身上杂糅的特质复杂，让人喜欢不起来，却又不太能恨的起来。这一点让人抓心挠肝的难受，何穗面容一僵，比房檐的冰碴子还要硬。很快，牦牛火锅端上来，凌盛涮肉吃菜，随意一提，“我还没见过你们比球，等会吃完饭就当消食运动，比一场可好？”

“就去那赌场吧，听说这地界挺有名，可以光明正大赌一场。”

何穗也说，说完夹了一筷子牛肉，是要打回来的架势。他们估计是不知道温陌早就去过那赌场了，也侧面反应，沈戾不管到了哪里都很神秘，不让别人知道的绝没有半点风声透露。温陌没意见，今个儿正好去看看有没有机会见见这让沈戾欠了人情的赌场老板是什么样的。赢不赢球没什么，她就想掺和沈戾的事而已。今个儿宋嵩老老实实上门求沈戾放人，昨天他就觉得奇怪，沈戾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普通保镖加助手这么简单，果不其然，他刚回过味来，自己的弟弟就落别人手里了，敏捷，迅速，他认栽。那账倒的的确确平了一半，一半也是笔不小的数目，一个外来人，他说平就平了，他有预感，龙门市要翻天了。所以当沈戾额外提出条件时，他没立马答应，也没立马拒绝，还算挺聪明，沈戾也没强求，全权交给他自己判断。至于宋嵩那弟弟，今个人一带出来，就送戒毒所戾去了，他更没什么后顾之忧了。沈戾处理完这些事情，去修了个车，回到酒店，谁都不在，电话一个个拨出去，没一个接的。心免不了又提了起来，一圈打听下来，人是找着了，但更不爽了，组团去赌场了。沈戾开着车往赌场方向开，白天被血盖过的道路都清扫了出来，盖不住天地冷，起码结了一尺厚的冰，因此路上车少，只他一辆在穿行。沈戾从赌场后门进去，直上二楼，却没去大厅，改道去了办公室。办公室还有别人，苏直，东北人，龙门市警察局最严谨治下的那年，他毅然决然退出了公安系统，公然跳进污水池子里，不合规矩的事也干过不少，但在西北都算不上什么。白一道摸不清楚他，也不能拿他怎么样，黑一道起初忌惮，避讳，慢慢也就接受了，这些年倒是愈发神秘了，都说他私下里在搞些什么更赚钱的路子，只有沈戾知道，他和林清执一样，故意沾上污水，遭了多少骂名。但他比林清执更看得淡了，这会捻着烟指着屏幕，“这姑娘不错，又野又柔，没看错的话，是你昨晚带走那个吧。”

沈戾剑眉倒竖，都是老熟人了，不知道什么客不客气的，“你接触了吗，上来就评价？”

“嘿——”他鼻腔里哼出一声，把烟和火机扔给他，“我难得看见美人，点评一下还不行了？”

沈戾伸手抓住他丢过来的烟，抽出一根咬在唇上，“不行。”

“怎么就不行，这么护犊子？”

沈戾吸一口香烟，吐出，慢慢走近屏幕，高大身形把烟雾撞的四散，“你评价的不准确。”

沈戾听过太多人评价温陌，每个人都不那么准确，尽管用再多词汇，再华美的辞藻，也难形容他心里的一个温陌。或许她本身矛盾，也或许是沈戾他总在给她戴滤镜？“这姑娘一来就打听我呢。”

沈戾偏首瞧他半寸，倏而勾唇，“她是在打听我。”

“行行行，打听你。”

苏直不跟他争，“晚上尤青的婚礼我就不去了，我这身份不方便，但礼你给我带到。”

“妥帖。”

沈戾眼盯着屏幕，答道。苏直大概是年纪上来了，兴致上来了就喜欢伤感春秋，“难为尤青，结个婚还得偷偷摸摸，要不是那姑娘家逼得紧，何必在这当头。”

沈戾懂他说什么，“这个你放心，这趟西贡山我自己去。”

“能行？”

苏直愣了一会，随后又说，“也是，沈戾什么不行，穿上西装挥手几个亿，脱下西装能一挑三的角色。”

“抬举了。”

沈戾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按进烟灰缸里，出办公室去了台球厅。台球是绅士运动，女人打台球却比男人打台球更好看，更优雅。温陌和何穗商定老规矩，还是打斯诺克，至于赌注，有讲究。何穗不可能当真大老远跑来西北只为帮沈戾的忙，他连这个挂名未婚妻的面子都不想给了，现在南城指不定传成什么样了，思来想去，还是她亏了，那不得在别处讨点好处。反观温陌，倒显得随意了，难得拿捏一副输赢看淡的姿态，倒是时不时的扫向周围的监控摄像头。就在她琢磨怎么顺着监控找到背后的人时，沈戾出现了。他应该是一早出门就换好衣服，此时身上穿着一套蓝色西服，外面套一件黑色大衣，颇有老港风的韵味，今天好像还去理了头发，之前的长发剃成了短寸。西装暴徒，说的就是他吧，这发型配上他棱角分明的窄脸，比他梳背头更帅。苍茫辽阔的大西北，野劲的风，肆野的男人，行走的荷尔蒙，还打什么球啊，何穗说她想要什么？除了沈戾她都拿走好了，就是这么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