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清河生气，她没再说话。他瞥她一眼，语气放缓了些。“乐享没举办过这种比赛，以后也不会办。你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他替她分析，“你想这些，还不如想怎样获胜。”

说到这，他顿了顿。“当然，我也不会帮你。……这样对别人不公平。”

他继续道，“你不要说认识我，更不要幻想我会帮你站台。……以后的路，就看你自己了。”

他语气冷淡，说出来的内容，却是句句在为她考虑。她眼眶不由湿润了。“……谢谢你。”

“没什么。”

顾清河扭过头，没再与她对视，“……你上去吧，我想静一会。”

他一个人留在客厅里，叶星辰回了二楼房间。她盯了屏幕一阵，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掏出手机，给洛惊雪发了消息。“我参加比赛。”

——不仅是为了自己，更为了那些和她同样遭遇的人。……叶星辰走后，顾清河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他点燃了一根烟，一边抽，一边静静思索着。然后，他掏出手机，跟周秘书打了个电话。“那天签协议时，是不是有很多照片，被放到了网上？”

周秘书给他看过。他记得这件事。“是。怎么了？”

“安排人全部删掉。不要惊动公关部。”

他说，“我老婆的身份，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以后在公司见到她，不要跟她接触太密，更不要说她跟我有关系。”

“好的。”

“……以后，如果还有她的小道消息，记得告诉我。”

他还不放心，又多加了一句。“您放心，顾总。”

嘱咐完周秘书一些注意事项后，他挂了电话。此时，烟也刚好烧完了。他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抬眼看了看二楼。他刚接手中云两年，根基未稳，盯着他的人很多——比起参赛，他宁愿直接给她个工作。这样更不麻烦。但她想参加。这件事对她有好处。他就无条件支持。至于后续的麻烦，发生了再说吧。总有解决办法。……既然要参赛，就要讨论参赛的内容了。叶星辰建了个群，把楚小兰和申玉书拉了进来，三人一起讨论。楚小兰觉得可以做情感信箱，申玉书觉得专业类科普更好。讨论了半个小时，都没有结果。叶星辰比较了跟她同类的帐号。大部分都是科普号，小部分是情感问答。内容也大同小异。学我者生，像我者死。她再走这些路，只能不温不火。必须在三个月的时间内，充分吸引眼球。“……可以与社会热点结合，增加曝光度。”

洛惊雪在电话中，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她有了主意。“做专访，怎么样？”

她回复到群里。“专访谁？”

楚小兰回话了。“有特殊经历的普通人。给他们拍视频，让他们在镜头前，讲述自己的故事。再加上心理类的分析。”

群内安静了几分钟。申玉书回复了。“特殊经历是什么经历？有这种经历的普通人，又从哪里找呢？如果找到了，他会不会让我们拍？”

申玉书提的这些问题，都一针见血。叶星辰沉默了，她把手按在屏幕上，迟迟打不出回复。“找不到就慢慢找嘛。还没开始干，就一直说不行，真扫兴！”

楚小兰抢着回复了。“对不起。”

申玉书道歉。“没事，我再好好想想。”

发完最后一条消息后，叶星辰关闭了聊天界面。她看了看后台留言，都是一些情感或生活问题。她挑了几个较为少见的，发信息询问对方，是否愿意参与视频拍摄。可那些人不是拒绝，就是不回复了。通过网络来挑，是不太可能了。她在A市有几个研究生同学，可以找他们去问问看。……那些同学也没有合适的案例。她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她尝试去跟一些心理咨询机构合作，或者去医院心理科寻找素材。但也都失败了。其它参赛的账号，都开始发力。她却靠一些旧内容，维持着更新。点击率每天都在下降，粉丝也流失了。她定的方向，难道真的出错了？如果真的失败，如何对得起那些信任自己的人？……正当叶星辰心烦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意外的人。那天，她打车回到江滩一号，下车没走几步，就有个声音叫住了她。“哟，表姐？”

她回头一看，是王强。他大长脸，三角眼，嘴里叼着烟，身穿白色短袖和深蓝色短裤，脚蹬一双破烂凉拖，正站在她背后。目光相遇，他一咧嘴，露出一口黄牙，算是打了招呼。他走上前来。“你来干什么？”

如果说是偶遇，也太巧了些。叶星辰警觉起来。“表姐你不厚道啊！”

王强笑嘻嘻地指了指江滩一号，“住着这么好的房子，都不告诉家里人一声。”

“这房子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你怎么知道的？”

叶星辰看到他，就想起了叶南明和李爱芳。她内心涌起了强烈的恨意。她维持着镇定，开始套话。“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

王强弯下腰。他凑近叶星辰，眯起了眼，“关键是表姐你能给我什么？”

“我没什么给你！”

叶星辰冷冷地反驳。她抬脚离开，王强眼里凶光毕现。他伸出手，抓住了叶星辰的手臂。“……！”

手臂被他紧紧拽住，叶星辰动弹不得。她瞪着王强。王强笑了笑，凑近了她。“你住这里的事，你猜舅舅知不知道？……你一个人住在豪宅，吃香喝辣，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你要干什么？！”

叶星辰一边挣扎，一边问。王强冷笑一声。“我这人讲义气，重感情。表姐你要我不说，我就不说！但我最近手头紧，也要表姐帮点小忙。……一百万，给你两周时间。”

……一百万？！被他提出的数额吓到，叶星辰紧盯着他。王强咧嘴一笑。“怎么样？比起这房子的价格，我要的钱还算少吧？……姐夫什么时候能给我？”

“什么姐夫，你没有姐夫！”

叶星辰怒斥，“放开我！”

王强嘿嘿一笑，眼里却毫无笑意。他手下用力，一扭叶星辰的手臂。叶星辰疼得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