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申有德。他面色阴沉,衣衫凌乱,站在杂物间的入口处。在他手里,还抄着一条椅子。“臭娘们,竟敢算计老子!还好老子醒的早!”
他上前来,用力一踹叶星辰的腹部。一阵剧痛袭来,五脏六腑都挤成了一团,叶星辰强忍呕吐,蜷缩起身体。申有德还嫌不解气,连着踹了几脚。叶星辰毫无办法,只能用手护头,尽量保护自己。申有德停下来,喘着气,他的眼神又投向了另一个地方——“……”那是还在拍摄的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散发出幽幽的光泽。申有德咧嘴一笑。“不要!”
叶星辰尖声惊叫。申有德快步走了过去,一脚踩在了手机上。“咔啦!——”手机的屏幕,顿时四分五裂。申有德还嫌不够,又猛跺了几脚,直到手机的光芒完全熄灭。——前些天搜集的素材,加上今晚被拐女人的视频,全都没了。叶星辰流下了眼泪:比起身体受的伤,素材的丢失,更令她感觉疼痛。申有德喘着气,回过了头。目光与叶星辰相遇的一刹那,他露出了猥琐的笑容——“……不要!”
叶星辰想跑,可身体的疼痛,却让她使不上力气。申有德走了过来,他跨坐在叶星辰身上,一边胡乱地扒她衣服,一边伸过脸,想要亲她。他身上臭烘烘的酒味,熏得叶星辰只想呕吐。她扭动着身体,抬起手来,拼命阻挡。申有德的脸,还是离她越来越近——“砰!——”危急时刻,她身上突然一轻。下一刻,申有德的身体,被人从后面拽了起来。拽他的人正是顾清河。他长身玉立,身穿西装,打扮得一丝不苟。他紧盯着申有德,漆黑的眼眸里,透露出了强烈的杀意。下一秒,他用力一挥拳——“砰!”
拳头与申有德的脸相撞,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他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申有德的半边脸,肿起了老高,嘴里也流出了鲜血。他挪动身体,在地上爬行。顾清河快步走过去,一脚踏在了他的脸上,用力碾压。“……救命……救救我……”申有德的脸,刚肿起来,又被顾清河踩到变形。他口齿不清地求饶,顾清河冷冷瞥他一眼,加大了脚下的力道。他的服饰整齐,动作干脆利落,虽然是打人,神态却像跳舞一般冷静优雅,有一种暴力的美感。她从未见过他这一面,不由愣住了。“……顾总。”
这时,三个戴着黑帽子的男人,挤入了屋内。顾清河踢了踢申有德的脸:“绑起来。”
“是。”
男人们一拥而上,顾清河跨过了申有德,朝叶星辰走来。他在她身边蹲下了。“……”他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表情像是愤怒,又像是悲伤。接着,他伸出沾着血的手,抚摸上了她的脸。他的手白净、修长、骨节分明,接触到她皮肤的指腹,却意外地粗糙。他动作轻柔,像是怕不小心碰坏她。他手上的血,在她白净的脸上,留下了一丝红痕。抚摸完她的脸后,他将一只手枕在她腰下,另一只手放在她膝盖下,一用力——“……顾总,这人怎么办?”
他抱起她,向屋外走去。三个男人中的一个问道。顾清河脚步一停,开了口。“留着,送警察。”
……叶星辰被顾清河抱着,来到了后院。狭小的后院里,此刻已经站了五六个人——其中也包括申玉书。他额头上流着血,浑身都是伤痕,被一个戴黑帽的壮汉架在身上,目光与两人相遇的一刹那,他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星辰姐?!”
还没待她回复,顾清河抱着她,从申玉书旁边经过。进了申有德家的主屋。主屋里一片狼藉,桌上的饭菜和酒杯散落在地,一看就经过了激烈的打斗。叶星辰带来的白酒,瓶子已经碎了,上面沾着斑斑血迹。两人出了大门,来到了前坪。前坪停着一辆黑色的路虎揽胜,后面跟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顾清河打开路虎的车门,小心地将她放在了后排。随后,他绕到另一边,也上车了。两人坐在车内,顾清河关上了车窗,车内很安静。“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是你男朋友?”
半晌,顾清河问。叶星辰一愣,这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申玉书。“不,他是这次大赛,对接我的工作人员。”
她解释,“我跟他是假扮情侣——你怎么知道的?”
她突然反应过来,顾清河出现的时机,以及他问她的问题,都凑巧得邪门。……就像他在监视她一样。“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清河又问。“……你不是要跟我离婚了吗?”
她冷笑。他一连失踪半个月,却问她怎么不理他!“就算要离婚,你现在也是我的妻子。”
他强调,“有向我报告行踪的义务。”
“还需要报告行踪吗?”
她嘲讽,“顾总通过跟踪,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刚才她就觉得,扛着申玉书的壮汉有些眼熟。现在她记起来,那是她在江滩一号被王强威胁时,帮她的男人。“你派人跟踪我,有什么目的?”
叶星辰反问他,“如果是担心,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顾清河沉默了。半晌,他缓缓开了口:“那我该信任你什么?”
他抬起头,直视着叶星辰。“信任你去跟杜衡搭话?信任你坐他的车,请他吃饭?还是信任你自投罗网,差点被人侵犯?”
他的语速很快,像是压抑着强烈的怒气。“我是你丈夫。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你不信任我,又要求我信任你什么?……你宁愿被刚才那样对待,都要拒绝我,我——”他激动起来。他伸出手,掰过叶星辰的脸,吻了上去。自从上次亲吻她后,他有后悔,但更迷恋上了与她接触的感觉——她是他这二十九年来,唯一有过亲密接触的女性。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不愿去想。但他知道,当他今天看到她被那个男人压在身下时,他脑袋都炸了!整个人气到发狂。如果她肆意妄为,他还不如干脆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