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女人？！……”周秘书重复了一遍，他声音很惊讶。他沉默了。叶星辰耐心地等着他的回复。半晌，周秘书又开了口。“叶姐，不好意思，我外婆重病，我前几天就向顾总请假了，现在正在老家。”

周秘书说，“我确认过，顾总今晚和几家公司的老板有个饭局。”

“是哪几家公司？”

叶星辰问。“您跟他们不熟，不好打听。”

周秘书说，“我替您向他们问问，看看是什么情况。”

“好，谢谢！”

叶星辰松了口气，“医生说，要找出病因，才能针对性治疗。……你知道病因是什么吗？”

“这……”周秘书开始支支吾吾，“顾总生活上的事，我也不太了解……”叶星辰听他口气为难，刚想追问，周秘书又说话了。“您可以去问问杜总。他跟顾总一起长大，应该很了解。”

周秘书热心地建议。叶星辰向他道谢，挂断了电话。她打开通话记录。虽然杜衡的名片，已经被顾清河删掉了。她找通话记录，还是能翻到。她犹豫了一会，拨了过去。“……怎么了？”

没想到，电话迅速被接了起来。“我在医院，顾清河晕倒了。”

叶星辰说，“你知道他晕倒的原因吗？”

短暂的沉默后，杜衡开了口。“哪家医院？我就过来。”

……半个多小时后，杜衡就赶到了医院。他找到叶星辰，安慰了她几句，才开始了解事情经过。“参加饭局的，有四家公司的老板。周秘书向他们问过，都说顾清河吃完饭就走了，直接回了公司。他走时一切正常，也没有喝醉。”

叶星辰向杜衡介绍。“那几家公司是公司的长期供应商，应该没有问题。”

叶星辰提到那几家公司的名字后，杜衡点点头，分析道。“那他怎么出现在酒店里，身边又有女人？”

叶星辰追问。“我去调公司的监控看看。”

杜衡说。两人一同前往中云总部，在保安室，调出了总裁办公室的监控：顾清河九点进的办公室，九点半就走了。中途没有异常。“再查查他出办公室后去了哪里。”

杜衡说。电梯的监控没有异常。地下车库的监控显示，顾清河在自己的车前，遇到了一男一女。顾清河和他们交谈了几分钟，三个人一起上了车，走掉了。杜衡估计，顾清河晕倒，就和这一男一女相关。他要求保安放大监控的画面，想试着看清那两人的样子。画面放大了，杜衡看着这一男一女的脸，总觉得有点眼熟。两人没有穿公司制度，也没带工牌，应该不是公司员工。也不是杜衡认识的商业伙伴。……倒底是谁？“哦！”

看清女人的装束后，杜衡脑中灵光一闪，他不由叫出了声。“怎么了？”

叶星辰诧异地望着他，杜衡没有回答，转向了保安。“给我看4月的访客记录。”

……监控中的男人，是金鹏公司的老总张子杰，女人是他的秘书林雪。杜衡拨打了张子杰的手机，没想到对方一听他的自我介绍，吓得直接挂了电话，明显心里有鬼。杜衡通过IT圈的朋友，查到了张子杰的住址，便带着叶星辰前往。“4月见了一面的人，你现在还记得，真厉害！”

坐在车上时，叶星辰表扬杜衡——她对他的记忆力真心佩服。“你猜我为什么记得？”

杜衡一笑。“……因为见到的是美女？”

这个问题把叶星辰难住了，她想了想，回答。杜衡摇摇头，没再说话。他记得那个女人，不是因为她漂亮，而是因为他见到她之后，就从顾清河嘴里，听到了叶星辰结婚的消息。其实，他已经知道了，顾清河过敏的原因。但事情解决前，他不会跟叶星辰说。很快，车就开到了一个高档住宅区。杜衡停好车，带着叶星辰进去了。两人直奔张子杰的家里。杜衡站在门口，按了一下门铃。没人回答。“是不是没人在家？”

叶星辰问。“不会。”

杜衡说，“十一点刚下过雨，门口有没干的泥水，鞋柜也是满的。”

他说着，又按了好几下门铃。终于，有个不耐烦的男人声音传了出来。“谁啊？”

“开门，我是顾清河的朋友。”

短暂的沉默，半晌，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拉开了门。他留着寸头，大方脸，身穿白色丝质睡衣。一双小眼睛警觉地打量着杜衡。而在他背后，站着一个高挑的女性。那女人留着大波浪，身材丰满，身着酒红色吊带裙。她环抱着双手，警觉地盯着二人。叶星辰一看，就认出了他们是监控中的那对男女。男人是张子杰，女人应该是林雪了。“顾总的朋友？”

张子杰上下打量着杜衡，“找我有什么事？”

“你们今晚见顾清河了？”

杜衡问。“见了。”

张子杰冷笑，“我没找你们，你们居然还敢找我？”

“什么意思？”

杜衡一愣。“顾清河背着我，约她去酒店开房！”

张子杰一指林雪，瞪向杜衡，“这账该怎么算？”

他这话一出，叶星辰的脑袋“嗡”的一下炸了。她一个摇晃，几乎晕倒，还好杜衡把她扶住了。“你这话不可信，有没有证据？”

杜衡瞪向张子杰。“证据？”

张子杰冷哼一声，“她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来！你来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

他望向林雪，林雪走上前来。“今天我跟我老板邀请顾总，来公司参观，商量并购的事情。”

林雪说，“谈到一半，顾总说自己头晕，身体不舒服。我就送他回去了。”

“没想到，回去的路上，他要我把车开去酒店。还说喜欢我，想跟我上床。”

林雪瞥了张子杰一眼，叹了口气。“我劝顾总说这样不好，可他非要去，我也不知道他家地址，就送他去了。”

林雪继续道，“他说他站不起来，我帮他定了房间，还送他上楼，帮他躺到了床上。”

说到这，林雪的语气骤然急促。“没想到，他把我往床上拉，还乱摸我！我说要洗澡，溜走了。他一直催我，后来突然不吵了。我感觉奇怪，出来看，才发现他没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