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力小,即便苗苗与夏茗架着林墨的胳膊奋力往起拽,但当我与夏御接近时,林墨还没被扶起来。停下来,我揽腰将林墨跑起。林墨将小脑袋靠在我胸膛。夏御边跑边吼,“快,茗茗,快跑!”
夏茗与苗苗相视一眼,眸子里布满恐惧,扭头奋跑。带起一片雪花。我抱着林墨跑的最慢。一行人侥幸冲出山洞。我心底泛起一丝奢望;这些僵尸或许并不能冲出山洞。抱着林墨好奇回头,跳在最前面的僵尸恰巧‘嘭’的一声狠狠撞在了山洞口顶层的石壁上。一下将石洞顶三米多厚的石壁撞出龟甲似的裂缝,碎石哗啦啦的就落下来。砸在了雪地上。一块圆滚滚的东西骨碌碌滚到了我脚边。我小心踢踢,吓的连连后退,一颗干枯的骷髅。与此同时后面的僵尸几乎是瞬间便同时抵达山洞口。接连撞击下,山洞口龟裂的顶层石壁前倾滑落,嘭的一声砸落而下,硬生生灌入地面几寸,将洞口封上了。我长出口恶气,将林墨放下。林墨落地后柔臂一伸,从后背拦腰将我抱住,侧脸贴靠在了我的后背上。我俩能互相听到对方的呼吸。众人面面相觑,惊呆了。此时,忽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碎石就向我们迸溅过来。“爬倒!”
夏御喝到。林墨抱着我用力下压,顶在我背上一团柔软。啪的一声,我双手按在雪地上,刺骨的冰凉。白雪摄发出的寒意把我脸冰的袭来丝丝尖锐疼痛。我们匍匐在洞口较近的地方,好在碎石迸射飞远,并没有打中我们;我暗自心惊,撞开巨石这僵尸得有多大的力气?“快爬!”
一道暴喝声传来,夏御已经爬起,踉跄着狂奔。苗苗与夏茗脚底打滑,紧紧追随。林墨松开我站起来,伸手将我拉起,我担心问道:“还行吗?”
林墨拉着我的手向前跑去,“没妞到脚。”
我悬着的心落下,奋力狂奔。身后,重重的嘭嘭声越来越响,我知道,这些僵尸已经追了上来。此时,天边已经晾起一抹鱼肚,天快亮了。我与林墨的被一团黑影笼罩。阵阵自喉咙处发出的饱含怨怒的干枯呻吟声清晰可见。我的心绝望透顶。夏御回头,边跑边利落的摸出柄手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向我,上膛,念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上请四方鬼神,下请八面鬼将,大将军到此。”
念毕,‘啪’的开了一枪。我下意识低头,身后黑影伫立,传来了干哑颤抖的怒吼。我忍不住回头,雪地里悍立着一只两米多高的巨形僵尸,干瘪的皮肉已经塌陷,黑洞洞的眼眶里冒着黑烟,正撑着枯皮大嘴咆哮。我打个冷颤,明白,夏御那枪打入了僵尸的眼眶。僵尸停下咆哮的时间,我们总算和他拉开了些距离。我忐忑的心也稍微轻松了些。吼!一道惊天的怒吼,仿似燃尽苍穹,怨气冲天而起,惊的我心‘咯噔’的一下,忙向林墨看去。林墨脸色苍白,吓的不轻。不知不觉中已经跑到山顶。忽然脚底一滑,我身体摔了出去,因为一直紧抓着林墨的小手,将她也带着一起向山下滚去。远处夏茗尖叫一声。三人跑来时,我们已经滚了下去。山腰上长满了矮墩墩的怪树,枝条上长满小刺,扎的生疼。我恰好左脚踩到一块石头,借到了力,打个滚,奋力将林墨搂在怀里,蜷缩着身体将她护住,像雪球一般向下滚去。途中,羽绒服被树刺划破好多口子,大风卷来,鹅毛乱飞。即便我尽量将脑袋窝在林墨怀里,但还是被树枝上的尖锐小刺划破了好些道道。风卷着白雪打在上面,钻心的疼。跌跌撞撞,滚到山脚下才停下。我踉跄爬起,林墨抱住我嚎啕大哭。我努力让自己不摔倒,扶着她想为她擦泪,抬起手才发现,自己的手臂早已血肉模糊。血痂甚至凝结。林墨捧着我血肉模糊的手,冻的通红的小手一直发抖。我抬起另一只手臂去为她拭泪。却在她漂亮的脸蛋上摸了片红晕的鲜血。我盯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欲哭无泪。林墨没说什么,扶着我踉跄前行。没走几步,又瞧见个山洞。我们走进去,在洞口坐下。林墨聚了堆杂草点着,暖意袭来,感觉好受许多。我强挤一丝微笑,“还准备了打火机。”
林墨点头,在向火堆拢柴火,之后弄些干草和白雪将洞口堵上了。做完这一切,林墨拍拍手,怔了会儿后扑到了我的怀里。幸福来的太突然,我呆住了。恰在此时,山洞外传来了呼唤声。“修修!在吗?”
很甜,夏茗的声音。“小修,你在不在?”
,苗苗的声音。我当即就打算回应。嘴正张,声音未发。林墨便很慌张的用她白皙的小手将我嘴捂住,并给我使了个眼。我与林墨四目相对,她眸子里闪烁着不安。缓缓松开我的嘴巴,林墨做出个嘘的动作,我小鸡啄米般点头,保持沉默。一段时间过去,夏御与苗苗她们大概走远了。林墨很严肃的对我说:“小修,你失忆了,你知道吗?”
我打个激灵,难以置信的盯着林墨的眼睛,眸子里满满的真挚。“这……这是苗苗的语气。”
我颤颤抖抖的说。林墨捋捋我额前的发丝,丝丝冰凉。她神情落寞的说:苗苗的名字是什么?我的心头一颤,跳了起来,眼睛珠子瞪的像铜铃似的。林墨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颤抖着道:苗苗名字,林墨?林墨激动的站起来,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你想起来了?”
我的心窒息般痛,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头升起,之后遍布全身,“难……难道苗苗是假的?”
林墨听了我的话后,忽然蹲在地上哭的像个小孩子。我蹲下身子,因为手已经血肉模糊,于是用手腕扶着她的脸颊,皱着眉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林墨抽泣着道:“三……三年前的事情既然你已忘记,就不要提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因为我好奇。林墨忽然抬头,伸手摸着我的脸颊。她的手在火边烤过,很暖,“我才是真的苗苗,那个苗苗是小狐狸变的。”
“那?”
我呆住了;这样看来,身边的人果然都揣着很多秘密,只有我一个人索然不知罢了。我闭上眼睛,凝思苦想,仔细回忆最近发生的事情。我在网吧用地狱抢票王买票时,火车站门口煮面那李老头一根绳子将我勒死。之后诡异接踵而至。地狱抢票王是苗苗传给我的。视频是林墨的舅舅给我看的。那,他们全是一伙的?都为了害我?猛地睁开眼睛,我一个踉跄向后倒去,难以置信的摇头,“你……你和他们?”
林墨说:不是一伙的,夏宁是我们的人,但是被绑架了。“什么?”
我不禁叫了出来,“不是叫夏茗吗?”
林墨摇头,“不是同一人。”
“那?”
我一头雾水,感觉整个人都懵懵的。林墨说:夏宁和夏茗是双胞胎,夏宁是我们的人,但是夏茗却不是。“哦!”
我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夏茗是要伪装成夏宁,然后待在我身边,做见不得人的事情,那夏御上车就称呼夏茗是说漏了嘴?”
林墨点头,“应该是如此,所以他们干脆将错就错。”
我说:可是我和夏宁同学一场,关系虽然说不上特别好,但也是班级少数几个经常说话的人,即便她俩是双胞胎,我也没有理由丝毫没察觉到异样啊!说话声音,欺负我的架势,哪方面都和夏宁没有区别的。林墨轻轻叹了口气,她说:你知道夏茗学什么专业的吗?我摇头,林墨说:夏茗学表演的,至于声音,双胞胎发音挺像的,柯南看过吧,弄个变声器,也不太难。我‘嘶’的声吸口凉气,琢磨下,感觉林墨说的还真挺有道理的。林墨说:你记得下车前你给大家泡了桶面吗?我点头,“这我当然记得。”
林墨又说:“只有那个苗苗没吃吧。”
我点头,“这个确实。”
林墨继续道:那是因为她只吃活物。活物?我联想到了那道活吃小老鼠的名叫“三吱”的菜,又想到了小时候见人活吃猴脑的场景,于是忍不住作呕起来。林墨拍着我的后背,轻声道:现在还怀疑我吗?我抬头看她,“还有点,要按你这么说,我是得过精神分裂症了?”
林墨微微点头,我的脑袋顿时就炸了锅,我咋就这么变态呢?林墨又说:不只是精神分裂症,你还得了间歇性遗忘症。我盯着林墨真诚的眸子道:我很难相信你。林墨说:“初中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我点头,“记得,不过苗苗变化太大,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林墨叹了口道:那是因为,你将苗苗长大后的样子忘记了。“这?”
我语塞。林墨说:“我和你说件事。”
“嗯,你说。”
我对林墨道。林墨说:“初一下半学期的一个晚自习,你偷偷给我写情书,被老师发现,然后你硬生生将那纸团吃了。”
我被震惊到了,这是我心中的秘密,只有我自己知道,“那……?”
林墨说:“我都偷偷看到了。”
话说到这里,我鼻子酸酸的,一把抱住林墨,“苗苗,你真是苗苗。”
林墨轻抚着我的后背道:“如果我不是苗苗,素未谋面,你在21车厢又怎会不要命的救我?”
“嗯嗯。”
我抽泣着努力点头,心中也终于明白,我当时救林墨,原来是出于内心的本能。恰在此时洞口处传来了‘飒飒’声。有人拨拉开洞口的枯草与白雪,探进了半个身子,沾满血的手上攥着柄泛着寒光的染血匕首。我心提到嗓子眼。与林墨共同盯着洞口,呼吸急促。那人探进头来,原来是夏御。他将晃着匕首,对我们坏笑,“就知道你们躲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