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沐夏指着旁边:“你的房间在隔壁啊。”
秦予夺“嗯”一声,表示知道。 但他脚步不停,自然地走到床头来,黑暗中,默默开始脱上衣。 沐夏瞪眼:“等等,不对,这个节奏不对。”
秦予夺动作微顿:“怎么?”
沐夏看着他的眉眼,那里面是真的一片疑惑之色,居然没有半分作假。 “隔壁有哪里不好吗?”
她莫名其妙。 “没有。”
隔壁是客房,小丫头睡前给他收拾好了,全换了崭新的被褥,他就是从那边过来的。 “那你……” “我不喜欢。”
不喜欢? 这是什么理由? 沐夏气的去拍他,白眼翻到天上去。 便听秦予夺的黑眸望着她,振振有词:“你说的,不喜欢,要开口。”
沐夏差点儿被他噎死,哪想到自己刚才的话,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她的意思明明是说不爱吃的不爱做的,不要因为她勉强自己。 这人,这人,这人…… 没有这么顺着杆儿爬的! “不行,你不喜欢那间,我再给你换一间。”
她撵他,别墅里房间多得很。 秦予夺摇头:“都不喜欢,喜欢这间。”
“那我走。”
沐夏爬起来,刚跳下床,便被秦予夺长臂一捞,捞回怀里来。 “我才十六!今天刚十六呢!”
她咬唇,瞪他。 秦予夺一愣,黑眸中霎时染上笑意:“想什么呢。”
别说小丫头才十六,就算是十八了,他也会尊重她的意愿,不会勉强她一分! 他过来,只是想能时时刻刻看到她罢了。 他迫切地,想确认今晚的一切,是真实的。 “乖乖躺下。”
秦予夺揉乱她的头发,把她抱回枕头上去,为了避免她多想,原本要脱的上衣也不脱了,干脆就合衣躺到了另一侧枕头上。 沐夏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脑洞有点大了,她咕哝道:“谁叫你突然跑过来的,正常人都会误会。”
“嗯。”
她说什么秦予夺都应是,黑眸里笑意氤氲:“睡吧。”
“那,晚安?”
“晚安。”
沐夏便闭上了眼睛。 但她能感觉到,秦予夺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一直没有合上过。 被这么灼热的视线看着,谁能睡得着呀? 她心里嘀咕,过了好久好久,感觉到秦予夺忽然上前来。 沐夏身上一僵,却发现,他只是绅士又缱绻地,拂开她额上的碎发,轻轻亲了一下。 力道轻柔,显然怕吵醒她。 她心中微甜,渐渐便觉得困意袭来了,在这一吻中,周身都是暖洋洋的安定感。 不知不觉地,竟是一夜无梦,从未有过的好眠。 第二天一早,沐夏醒来的时候,秦予夺已经不在了房间。 她洗漱下楼,餐厅的桌上摆着早餐,万年不变的白粥和油条。秦予夺从厨房里端出煎蛋和小菜来,两人一起吃过饭,秦益便开车停在了门口。 “夺哥,学校的事已经解决了,假也请好了。”
沐夏惊讶地看一眼秦予夺,一猜便知道是昨晚放烟花的事了,而请假是她准备出发去明莲观,昨晚上她提过,原本是想走贺老的关系的。 这个人,总是悄无声息就安排好她的一切呢。 沐夏一笑说道:“等我一会儿,我去贺老那边走一趟。”
秦予夺点头,上楼去收拾简单携带的衣物。 贺老这时候也正在用早饭,听见声音立刻迎上来,沐夏笑着摇头,坐下和他说了自己的打算。 明莲观和药都都在徽省,她这一趟,准备全走一遭,把该办的事都办了。 “少说一周,多则半个月吧。”
沐夏说着,取出一本手写的册子来:“你先照着试一试气感,按照这个行功方式,看能不能感受到灵气。待我回来,再正式教你入门。”
贺老恭敬地收下,喜不自禁。 “看过后就烧了吧,没我的允许,不可传给他人。”
“是,师尊。”
他立刻应承,又说道:“对了师尊,军部那边找过我,想和师尊见一面。”
“有说是什么事么。”
“这个倒没提,不过听他们话锋,应当是好事。”
沐夏想了想,左不过是想要拉拢她,为军部效力之类的。 比起这个,还是那枚仙莲比较重要。 “等我回来吧。”
当天傍晚,她便和秦予夺一起坐上了火车。 一共十四个小时的车程,两人买了卧铺,沐夏睡在下铺,还十分用功地背上了高一的各科书本。 她静静地看书,秦予夺便在一旁看着她,等她伸个懒腰活动活动发僵的脖子,一扭头,便发现秦予夺的手边,摆好了削好的苹果和一小碟瓜子仁儿。 “休息会儿。”
他说着,顺手给她捏着后颈。 沐夏笑眯眯地吃光,再继续看书。 后来便演变成每隔一个小时,秦予夺都掐着点儿喊她休息。 也每一次必有一小碟零食递过来。 吃的沐夏小肚子圆滚滚的。 “再这么喂下去,我要胖死了!”
沐夏笑着埋怨道,这个人,简直在把她当猪养。 “不胖。”
秦予夺上上下下打量她一会儿,得出结论,继续给她准备小零食。 对面床铺上的乘客纷纷忍笑。 但碍于秦予夺的强大气场,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这个男人,别看对着那小姑娘的时候温柔似水,一旦目光从她身上转开,那眼神冷寒的就让人发怵。 等到秦予夺去了洗手间,一个大姐才忍不住小声问:“小姑娘有福气啊,那是你什么人啊?”
沐夏抬头一笑:“男朋友。”
没什么可隐瞒的,秦予夺的好,她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四周乘客立刻一副暧昧的表情。 刚刚走出洗手间的秦予夺,整个人都是一顿,随即黑眸里翻涌着灼亮的光芒。 “快来,男朋友,我还要吃瓜子。”
沐夏看见他回来了,俏皮地喊道,远远就朝他伸出手。 秦予夺的大掌握住,将她小手包裹住,众乘客顿时又不敢吱声了,女士们纷纷对沐夏投以崇拜又羡慕的目光。 “不怕胖了?”
他抓过一把松子熟练地剥。 “胖了你也得要!”
沐夏作势瞪他,丢出一个送命题。 秦予夺低笑,答案满分:“一点不胖。”
于是可怜的火车卧铺,一列车人被强塞了一把把狗粮,直到一夜过去,早上列车一晃,响起乘务员报站的声音。 徽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