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夏感觉到脖子上有一点微微的湿热。 她把下巴抵在秦予夺的肩头,使劲儿蹭了蹭,小声说道:“我刚刚抢劫了康先生,等他把疗伤的东西送来,我就好了呢。”
秦予夺没说话,大手在她脑后揉了揉。 久违的被宠爱的感觉,沐夏笑弯了眼睛。 “让我看看你呀。”
“好。”
说完好,又过了好一阵,他才松开她,蹲在她身前。 男人的俊脸一如既往的帅,剑眉,黑眸,鼻梁高挺。 下巴上多了往日没见过的胡渣,眼下是疲惫的青影,沐夏顿时心疼的不行不行的。 “你好久没休息了?”
这个人,她昏迷的这一周,他一定找她找疯了。 “没多久。”
小丫头知道会自责。 “你就骗我吧。”
沐夏皱皱鼻子,拉住他手放到轮椅上:“快,推着我拉风的坐骑,我们现在上去休息。”
秦予夺起身,目光再次落到她轮椅上,眼底的疼痛震了震。 沐夏搂住他劲实的腰,撒着娇软软道:“真的没事的,很快就好了呢。”
一转眼,看见不远处红了眼的韩冬冬。 “傻鸟,你姐姐又不是死了。”
她伸手,招一招。 韩冬冬立刻跑过来,也像刚刚的秦予夺一样,蹲在她身前。 他闷声道:“姐,别说这种话。”
“好。”
沐夏笑着揉揉他一脑袋黄毛,这傻小子,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 “哥哥,蝴蝶姐姐呢?”
小丫丫跑到秦予夺身前,拉拉他裤脚,一脸茫然。 不是说,蝴蝶姐姐,回来了吗? 秦予夺温和地看着她:“这不就是么。”
小丫丫看向沐夏,眼里的茫然更多了:“你是蝴蝶姐姐吗,你怎么没有蝴蝶呢?”
蝴蝶姐姐的翅膀,带着她飞出了那个大笼子。 沐夏一笑,记得这个小女孩,是游轮上被外国富商理查德欺负的那一个。 她将上半脸捂住,只露出秀挺的鼻子和嘴巴。 “蝴蝶姐姐!”
小丫丫眼睛一亮。 她扑上来抱住沐夏的腿,忽然想到了什么,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吧嗒吧嗒掉眼泪。 “蝴蝶姐姐,你站不起来了吗?”
“姐姐有翅膀,可以飞啊。”
“是的哦!”
小丫丫歪头想了想,一咧嘴,破涕为笑。 沐夏弯腰抱她,抱了几下没抱起来。小丫丫很聪明,主动爬上她的腿,依恋地靠在她怀里。 沐夏便笑眯眯一挥手:“走!”
楼上的康先生站在窗边,现在是真的相信沐夏重伤了。他之前如果出手,还真有可能把少女宗师的命留下! “哎,晚咯,晚咯。”
康先生苦笑道,只能说他早已被骇破了胆,连一试的勇气都没有。 “小丫丫是怎么回事?”
到了三楼,裴涛为她准备的房间里。 沐夏让韩冬冬把小丫丫抱走,自己则被秦予夺抱到床上。 “不记得父母,应当是拐卖。”
“电视和报纸登了消息吗?”
“嗯,没有人认领。”
秦予夺说着,给她盖好一层薄薄的被。粤岛的温度很高,但小澳岛这边夜晚还有些凉。 然后他也躺上来,将被卷成个蚕蛹的沐夏,整个儿搂进怀里。 这一刻,才有一种真实感。 他的小丫头,真的回来了。 沐夏幸福地蜷在秦予夺怀抱,脑袋枕着他胸口,听着久违的心跳声。 “可能小丫丫的父母在偏远地区,再等等吧。如果最后还是找不到家人,可以先叫爸妈领养她,我也多个妹妹呢。”
男人没有回答。 沐夏抬头看,只见秦予夺呼吸悠长,已经睡着了。 她伸手抚着他眉眼,一寸寸抚过秦予夺带着浓浓疲惫的脸。良久,在他新长了胡渣的下巴上,啄了一口。 有点刺,很新鲜。 秦予夺在睡梦中将她搂的更紧,条件反射低头,一个吻印在她额头。 沐夏弯弯眼睛,渐渐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秦予夺已经先她一步起了。洗过澡,也刮了胡子,又变回那个帅瞎人眼的秦爷。 “哎呀,我的沧桑大叔不见了!”
沐夏瘪着嘴摸摸他下巴,一点也不扎手了。 “你喜欢?”
秦予夺剑眉微挑。 “喜欢呀,我的秦爷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秦予夺便认真思考起,蓄胡须的可能性。 沐夏见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噗嗤一笑,她的秦爷怎么这么可爱! 门口响起敲门声。 “大师,康先生的弟子送来了一些东西。”
裴涛站在外面说道。 沐夏精神一振,恢复的东西来了! “门没锁。”
裴涛便将一个木箱送进来,沐夏打开看看,里面一个个的玉盒子,应该都放着一些老药。 另有一个两个瓷瓶,想来是丹药。 她满意地点点头,忽然一扭头,发现裴涛还站在门口没走。 他的怀里抱着一卷木牍,表情有些忐忑,欲言又止。 沐夏挑眉,有些奇怪。 这位大涛哥,给她的印象是很果决的人。 “有话不妨直说。”
“是,大师!”
裴涛便一咬牙,将木牍送进来。 “大师,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画,已经数不清多少代了。我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但毒蝎不知从哪里得知了这幅画,已经几次三番提出想买。”
“那之后,也有不少人联系过我,希望购买这幅画,我查到都是出自毒蝎的手笔。”
“唔。”
沐夏惊讶地看向木牍。 昨天毒蝎特意设局为了这画,她还以为是什么古董名画。 没想到,竟是画在了木牍上! 那这,至少是汉代之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