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默感觉自己这颗心分外纠结着,支离破碎,混乱不堪。她只知道,自己总是在白昼异常嗜睡,夜间又特别清醒。她只知道,自己莫名的越来越痛恨着阳光,又越来越分不清梦醒时分。她只知道,最近总觉得恶心,可是就算一整天不进食也不会有饥饿感。她只知道,自己开始极度酷爱那瓶不知何时摆放在橱柜里的红酒。羽默还知道,她最近总是可以在那样的梦境里和母亲那般的亲近,知道自己的小说依然在继续,并且加入了更多引人入胜的血腥场面。还知道她依然深爱眼前这个让她不经意间铭刻于心的男子。这夜,萧宿躺在羽默的怀里沉沉地睡去,尽管依然感觉不出她身上存有任何体温。也许,太累。他整整一天守在羽默的房间里等待她醒来,他不忍打扰她难得的熟睡。在羽默熟睡的这段时间里,萧宿忍不住翻看了她存档的小说,扣人心弦的情节明显比上一部多了很多血腥残暴的片段。萧宿还不那么光明磊落的洞察了一番羽默的房间。没有觉出特别的异样,除了几包从未见过的牌子并且包装怪异的香烟和橱柜里一瓶密封好的红酒。烟是萦绕着玫瑰香味的,酒则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并夹杂着另一种奇特的——血腥味。羽默静静地看着自己床上已经沉睡的萧宿,只是静静守着,就像一整个白昼他守着她一样。她认真思考着萧宿这一晚所说过的话,却还是找不出也想不透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而她的小说还要赶稿,所以,羽默也只能暂时放下这些毫无头绪的重重疑问,坐在电脑前继续编写那些虚构在现实以外的人和事。这孤单旋转的地球,气场何其强大。所有的生命以及非生命的物体都牢牢在它掌控之中。它翻一翻身,昼夜便更替一次。它沿轨道奔跑一周,四季便轮换一次。又和指尖的文字打了一夜交道,羽默隐约感觉,天要开始亮了。她看了看床上依然安睡的萧宿,那神情如孩童一般纯粹。羽默起身,轻轻拉上窗帘,将即将来临的晨曦预先驱逐在自己这一席狭小的空间之外。羽默潜意识下又拿出那支红酒,贪婪地饮上两口。她用手擦干净嘴边的残留液体,将瓶子放回原位,然后蹑手蹑脚地爬上床,在萧宿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挨在他身边躺下。萧宿突然翻了个身,伸手过来抱住了羽默。羽默扭头看着如此凑近的脸,幸福又一次在心底里蔓延开来。她慢慢的,慢慢的合上眼,将人们正要开始新一页生活的起点,作为自己结束清醒的终点。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便神奇地遵循起这样的规律。没有协商,未经探讨,两个人就这么默契地相处着。白天,萧宿去上班,羽默封闭在睡眠之中。夜里,萧宿就会按时在那个差不多的时间入睡,羽默则继续她的小说人生。灵犀的默契,让两个人竟然如安于现状地过起生活。他们几乎没有再聊起那一夜的诡异话题,也没有一时兴起的翻云覆雨,一切平淡得足以让时间几乎可以忽略掉这个存在在世俗之外空间。如果一切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一直延续,会不会看到那传说中海誓山盟里的天荒地老?这天萧宿早早的下班回来,太阳还没来得及下山,羽默也依然在静谧中死寂沉眠。急促的敲门声传来,萧宿开了门,一个年轻的女子出现在他眼前,身后是两个戴墨镜的神秘男子。这个女子身材高挑,短发,穿着偏中性,没有化妆,依然显得简洁清澈。而那眼神里却又透出让人不寒而栗的锐利。后面那两个男子则身材较显魁梧,一个高出萧宿大半个头,另一个则稍微矮那么一点点,当然,绝不是比萧宿矮那么一点点。总的来说,单看这气势便知,绝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